14.孤男寡女(1/2)

    他們之間，不曾有過關於愛的幻想，曾經或許有過誤會，他傷了她，她沒能得到該有的真相，茫然的離開了九重天。可是這世間，就是有這樣一種情啊，叫人捉摸不清，當初明明暗自發誓老死不相往來了，一旦聽到了對方的消息，卻還是忍不住朝著他的方向飛奔。

    這大概是一種叫做“依戀”的感情。

    而他呢？

    雲仙眼睛瞎了，心裏卻和明鏡似的。

    或許他早就知道墨香不會死，在五百年後得昆侖山上，必會有一場大亂，混亂之中，神魔末裔會重返仙界，帶著屬於他們的使命，報了曾經受過得一切委屈。而他，雲仙，一個曆經兩代，看穿了滄海桑田的長生宮雲霞仙子，聽不見，看不明，道不清，卻依然要堅持著守在這裏，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完成使命，為十萬年光陰畫上一個完美的圓圈。

    “這是什麽？”

    墨香窘迫的拿過雲仙塞給她的“法寶”，吐了吐舌頭。

    竟然忘了，雲仙根本聽不見她說些什麽。

    “要是你懂得腹語或者會用靈力講話就好了……”墨香想起了自己的父親，“不過，你們又不大一樣。”即使是懂得，也聽不見她在講什麽，所以哪裏知道什麽時候該回答呢？

    雲仙麵無表情，甚至不知道墨香在什麽方向，依舊是定定的坐著。

    “本來啊，我憋了一肚子話想要和你將……可是現在想講，也講不出來了……”說著說著，悲傷又像是潮水一樣用了上來，墨香輕輕抽泣，“我還有很多事情想要問你的，你說，你怎麽就不肯等等呢？”

    等什麽呢？

    等著她回來之後，聽完了她冗長得一番嘮叨抱怨，等她將五百年前他在智慧山上的經過細節全部問清楚，再弄懂之後發生在不周山與落雁穀中的一切後，再徹徹底底的廢掉麽？

    “我是不是太自私了？”墨香手中拿著巴掌大得金色降魔杵，自言自語，“說不定，雲仙是飽受了折磨才等到了我呢……”

    “你是不是等了我很多年……？”墨香試著問道。

    雲仙的表情淡淡的，已經沒有了曾經的驕橫模樣，更像一片散雲，純潔無暇沉靜如水，若有所思的盤腿坐在那裏，安靜的像是雕像。

    要不，就這麽走了？

    墨香想到了什麽，呲牙咧嘴的撓了撓頭發，拍了拍腦門道：“差點忘了這個！”

    她拉過雲仙的手，在他的手心裏寫起字來。雲仙的手心很涼，大概是在陰曹地府裏住的久了得緣故。

    雖說當年確實是雲仙出手傷了她，但墨香總覺得，自己能好好活到現在，並且得到了老祖宗夜之晏的庇護，雲仙功不可沒，所以，總得為他做點什麽。

    當墨香用溫暖輕柔得指尖告訴他，自己已故數萬年之久得雙生妹妹並沒有死，而是被禁錮在仙魔兩界之間的夾層中時，雲仙心中的漣漪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這世界是怎麽了？

    為什麽有做不完的事情呢？

    對於妹妹，一切印象已經模糊的不成樣子了。

    妙音去萬千紅塵中轉世輪回，依舊是找不全自己散落人間的魂魄，每每投胎做人不是癡傻便是殘疾，夜神再是同情再是好心，也沒能力走出陰曹地府替妙音找回靈魂得碎片。所以這繁瑣得差事便落在了自己身上。

    能試得方法他都試了，原先滿腔熱血的神仙如今被磨礪成了清心寡欲的廢人，並不是因為自己厭倦了沒有回報得付出，而是真的累了。

    因為累了，所以不想再管了。

    他以為，將悟淨用過得金剛降魔杵交給墨香，便圓滿了，這姑娘一定不會辜負自己的期望，能夠代他修補完妙音的魂魄，可是，怎麽憑空的跑出來個妹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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