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1/2)

    武德九年六月初四，庚申日。

    今日的長安，仍舊熱鬧非常，幼兒在街道上戲耍，百姓的買賣吆喝之聲不絕，討價還價之聲此起彼伏，人人臉上洋溢著溫馨的微笑。

    李淵建國，定都長安，長安城整個建築呈長方形排列，以貫通南北的朱雀路為軸，城內街道呈棋旁形，東西、南北縱橫有序，布局整齊劃一，明確的劃分宮城、皇城、居民區和商業區。每麵城各有城門三座，南麵當中是長安城的正門明德門，明德門向北是直對皇城的朱雀門和正對太極宮的承大門，有五個門道。較其他城門多兩道，是作為皇帝郊祀或出行時所用。

    城中最北部是宮城，包括了太極宮、東宮和掖宮三座宮殿。宮城之南是皇城，官員辦差，三省九寺四監均在此。

    太極宮之北，便是玄武門。肅殺之聲在這莊嚴肅穆的宮城之內響起。兵鐵碰撞，士兵哀嚎，激戰的場麵令人心生畏忌。

    儒雅貴氣的男孩麵色慘白，他瞧見，那個他每日必經的路上。開滿了紅梅，帶著血腥的芬芳，如潑撒的紅墨，遍地皆殤。他的月色儒衫，也渲染出這凋零的美，不知何時，已濺上了幾朵紅梅。他的父親，那個英俊偉岸的男子，臉上滿是慈愛的笑容，瞧著他，道：“恪兒，你當知道，這天下，是我打下的，我不過，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

    “恪兒，恪兒，恪兒。。。”一聲聲，回蕩在心裏，他沒有聽見父親說的話，他隻聽到，他喊他，“恪兒，恪兒，恪兒。。。”母親說，“恪兒，你要記住你的名字。”他笑：“孩兒定當記著自己的名字，怎麽可能會忘呢。”

    女子溫婉的笑意浮現，撫摸著他的頭，說：“恪兒，你告訴我，恪，是何意？”他搖頭，女子的目光看向窗外，悠遠的沒有盡頭，過了許久，不知是自語，還是告訴他，“恪者，恪守，謹慎，恭敬之意也。”

    父親喚他：“恪兒。。。”他想起那個午後，那個悠遠的眼神，那個低喃的語調：“恪者，恪守，謹慎，恭敬之意也。”他忽然便記起了這句埋藏在久遠的歲月中的話，也成了他一生的攕言，他記著了，從父親喚他的那個時候起，他便將永遠的記著他的名字——李恪。

    時年，他七歲。

    六月四日，清晨，一如往常。父親要自己陪同他一起出門。他沒有發現，今日，父親卸下了儒衫，披上了盔甲。他沒有察覺，現在，不是上朝的時辰。他沒有察覺，父親的部下，尉遲，長孫等人，身上的凜冽肅殺之意。

    馬的嘶鳴聲響起，他想問父親，宮城內不是不允許騎馬嗎？可是，他還來不及開口，才發現，身邊的父親不知什麽時候已高躍馬上，挽弓射向了他的兄長。一箭穿喉，或許是用力過猛，他隱約的覺得，自己還聽見那聲弓弦在響，那箭，帶著風聲，奔向了自己的大伯，太子——李建成。

    箭過喉那一刻，就在那一瞬間，他仿佛聽到了喉骨破裂之聲，他瞧見了大伯的眼晴，就那麽盯著自己的父親，然後，就從馬上栽了下來。他不知道那眼睛裏麵傳達的是什麽，他隻清楚的知道自己無法動彈，隻覺得這是南柯一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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