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八章 搬家

推開那扇多年被油煙熏得分辨不出顏色的門，入目盡是一片冰冷陰暗。唯一能讓我感受到生命氣息的隻有鞋盒。 每次放學回家，它聽到走廊裏有我的腳步聲，便早早跑到門口搖著尾巴等我回家。鞋盒也長大了好多，重的我都有些抱不動它了。 “小白，你回來了。”蘇染聽到了開門聲，放下正在疊的衣服，走過來接過了我的書包。 看來她今天心情很好，眼睛笑的彎彎的，那笑意直達眼底。自從三年前那個男人離開後，她性情大變，總是陰晴不定，有多久沒有這樣真心笑過了？ “這麽高興？撿錢了？” 看她露出久違的笑容，我簡直就從心底裏開出了花。可那些罪惡感就像藤蔓般牢牢把我困住。日積月累，它們長的越來越粗壯，使我動彈不得。哪怕會有王子披荊斬棘的來救我，都不一定斬得斷那些藤蔓。所以，即使看她開心，我也歡喜，可說出口的話，還是不冷不熱的疏離。 就像我習慣了她的陰晴不定，她也接受了我的冷漠淡然。 “比撿錢還高興！下個星期，我們就可以離開這裏了。” “離開？”我眉頭緊鎖，看了看她正在打包的衣物，心中有股不好的預感。 “搬家呀！你不是也早就討厭了這個地方嗎？我已經找到了房子，下個星期我們”她一邊說著一邊繼續收拾衣物，我已經聽不到她在說什麽了，腦子裏隻是不斷重複她說的離開。 如果我離開了，林然怎麽辦？對，我是厭倦了這個地方，不願在這裏多帶一秒鍾，它就像一個噩夢！即使我在討厭它，也不得不承認它也曾帶給過我美好，這裏有我無法割舍的他。 躺在我的小床上，看月色透過窗戶灑下來，照在我的被子上，淡淡的柔柔的光，讓人感覺像是媽媽的輕撫。那種一想到就溫暖的感覺，讓人目光都不自覺的變柔和。 外間響起蘇染均勻的呼吸聲，看來今夜的她會睡得很好。我側了側身，看來是我長大了，感覺這個床有點窄。趁著月色我細細打量了一下這間生活了五年的屋子。 窄小陰暗，空氣中彌漫著塵埃的味道。自從那個男人離開後，這裏便已不能在稱之為家了。於是，我開始慢慢地討厭它，厭惡它，無時無刻不想著離開它。 可這一刻，我猶豫了，竟從心底漫出了不舍。畢竟這裏有那個男人的回憶，好的或壞的。每當午夜夢回，我都會想起與那個男人有關的一切，終究是忘不了他離開時的決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