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雨樓台出鞘劍

正文卷 第一章:劍門關一役(2/5)

    “劍譜在劍裏,不知你們有沒有能耐拿。”花含香聲音冷如寒冰:“在我拔劍出鞘之前,你們還有機會改變主意。”

    卜天算吼道:“花含香,死到臨頭,還這麽狂!”

    卜靈棲叫道:“花含香,就讓我先來領教領教花家的劍法,看是否真如傳說的一樣厲害!”

    花含香仍舊背對著他們,淡淡道:“好,那你出刀吧,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

    卜靈棲的雙目立時變得死氣沉沉。

    但他並沒有拔刀,也沒有射出手上的暗器,而是彎腰拿起一碗酒,一飲而盡!

    花含香雖然背對他們,但背後的任何風吹草動都瞞不過他,他沒想到卜靈棲出刀之前會先喝一碗酒,正驚訝,隻聽“砰”的一聲,卜靈棲已將那隻空碗重重地摔在青石上——

    碗碎成無數片。

    碎片如刀,呼嘯生風。

    與此同時,卜靈棲手中的暗器已然射出,寒芒點點,直奔花含香後腦!

    暗器無聲,淩厲駭人。

    更要命的是碗的碎片,由於貫注了卜靈棲的內力,每一塊碎片,都是一件致命的武器!

    卜靈棲的意圖很明顯,他要引花含香出招,然後以他們神奇的天賦看出花含香劍招中的破綻,五刀齊出,將花含香斬於“陰風血雨”之下!

    在這樣的情形下,花含香想不出招已經不可能了!

    於是,花含香的手動了。

    在卜靈棲的暗器和碎碗片就要將花含香射成馬蜂窩時,花含香的劍出鞘——

    劍光如虹。

    劍勢如風。

    絢爛。

    飄忽。

    劍鋒從鞘中閃現,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然後又消失於鞘中,迅逾閃電!

    一柄平平常常的劍,一到花含香手裏,就擁有了無與倫比的神奇力量!

    卜靈棲隻覺得寒光一閃,攻向花含香的暗器和刀一樣的碎碗片頓時消失,不知去向。他的右手剛剛握住刀柄,他想抽刀朝花含香劍招中的破綻直劈進去!

    然而,他卻不知道花含香剛才這一劍的破綻在哪裏!

    花含香的劍實在太快,快得不可思議。

    卜靈棲還來不及抽刀,花含香的劍已經入鞘。

    劍在鞘中,仿佛沒有出鞘。

    劍風從卜靈棲的咽喉處掠過。

    他在心裏讚道:“好快的劍!”

    同時又閃過這樣一個念頭:“花侯爺的劍已經出鞘,可他未能殺我,我終於打破了花侯爺‘出劍封喉’的神話……”

    卜靈棲正要狂笑,正想大聲喊叫:“花含香,你再出招,我定會找到你的破綻!”

    可他一陣惡心,聞到了一股血的腥味。他扭頭,望著旁邊的四位兄弟,臉神驚疑,仿佛在說:“你們也沒有看出那一劍的破綻?”

    他想張口,眼前一黑,人已倒地——

    這時,一支血箭,自卜靈棲咽喉射出!

    “劍不出鞘,出劍封喉”。這就是花含香的劍。

    “我說過,我不會讓你失望的。”花含香說著轉身,他看見了倒在地上的“天煞星”卜靈棲和剩下的四煞星。

    四煞星同樣看見了花含香冷漠而自信的臉。四煞星臉色煞白。

    他們不相信世上竟有這麽快的劍。

    他們有生以來第一次在對手的招式麵前看不出破綻。

    在花含香麵前,他們天生的稟賦居然一點用也沒有。

    他們目露凶光,眼裏跳躍著仇恨的火焰。

    卜飄在五兄弟中年紀最小,可他的手段最是歹毒陰險,所以,在“魔鬼天地人”五煞星中,“魔煞星”排名第一。

    他一直盯著花含香的劍柄,陰陰道:“花劍侯的劍真快。”

    然後又道:“花劍侯在中了我們的淬花冰毒之後仍能發出如此快的劍,天下已無第二人,這麽快的劍,竟從江湖中銷聲匿跡十五年,真是可惜。”

    花含香冷冷道:“你想說什麽?”

    卜飄道:“我想說,這麽快的劍,早就該見到了,真好。”

    花含香道:“早見到早死,有什麽好?”

    卜飄道:“早見到或許早死,可是現在見到,絕對死不了。”

    花含香道:“難道你已經找到了剛才一劍的破綻?”

    “沒有。”卜飄忽然笑了笑,道:“花侯爺的劍太快了,在我們看來,剛才那一劍根本沒有破綻。”

    花含香也笑道:“如果我說,就算淬花冰毒馬上發作,我也可以一劍殺了你們,你們信不信?”

    “當然信。”卜飄收起笑,道:“可惜花侯爺永遠沒機會殺我們了。”

    花含香不語,隻見卜飄苦著臉,黯然道:“因為我們決定把解藥給你。”

    花含香聞言一怔,卜飄已從懷裏摸出一隻綠色小瓷瓶,說:“這是淬花冰毒的解藥,裏麵有三種顏色不同的藥丸,早上服紅色,中午服藍色,晚上服白色,連服三天,體內的劇毒自然會解。”

    花含香冷冷道:“謝謝你的好意,我不會上你的當了。”

    卜飄苦笑道:“你以為這解藥是假的?”

    花含香仰天道:“不管是真是假,我都不會要,我說過,我是來要人的。”

    卜飄的臉色頓時變得難看,他盯著花含香,忽然道:“可是山清歡死了。”

    花含香又一怔,隨即大笑道:“你們當我是誰,刀譜沒有到手,你們怎敢殺了山清歡。”

    “人煞星”卜連心這時喉頭滾動,他額頭青筋暴突,發出的聲音有如蛇的腹語:“花含香,你也把我們當誰了,我們殺了山清歡,照樣有人會乖乖的將刀譜送上門來。

    “天府五煞星向來不守承諾,這一點,江湖上的人都知道,嘿嘿嘿……今天你就是殺了我們也沒有用。”

    卜飄接道:“花侯爺,今天的事就當沒發生過,我們給你解藥,你走,我們兄弟四人今後不再向你尋仇,至於煙花樓的驚魂刀譜,我們也不打算要了。”

    花含香逼視著他們,緩緩道:“你們真的什麽都肯做?”

    卜天算道:“任何東西哪有性命重要。”

    卜搖道:“花侯爺名滿江湖,絕不會趕盡殺絕,一定會給我們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對不對?”

    花含香鼻孔裏又有東西蠕動,他眼中模糊,馬上就要打噴嚏——

    他忽然明白,他們為什麽會良心發現,原來這是一個陰謀,原來他們在等待殺他的機會。

    因為,人在打噴嚏的時候,不僅眼裏會充盈淚水,而且眼皮會無法控製地眨一下,對他們來說,眼皮一眨就已足夠,他們的刀會在眨眼的一瞬致對手死地……

    卜飄還在說:“從今以後,我們兄弟四人一定會洗心革麵……”

    “阿嚏!”天府四煞星等的就是這一瞬,他們算準花含香不會對他們立下殺手,也算準花含香會打這樣一個噴嚏,他們好像心有靈犀,也仿佛早有預謀,在花含香打噴嚏的時候一齊出刀!

    他們本來站成一條直線,出刀的同時,身形飄掠,刀光耀眼,已分四個方向砍向花含香。

    四個人,四把刀,四個方向。

    他們的刀快得無法形容,一刀好像就是千萬刀。

    又好像是千萬刀凝聚成一刀,沒有多餘的變化和浪費。

    一刀。

    實實在在的一刀。

    絕不浪費體力的一刀。

    所有功力都集中在這一刀上,他們清楚,這是性命攸關的一刀。

    他們抽刀,臉上已現出凶殘的獰笑,因為,他們抽刀出鞘,花含香的手還沒有動。

    刀出鞘。

    刀無聲。

    可他們僅僅是抽刀出鞘,僅僅是刀光耀眼而已,刀鋒沒能掀起“血雨陰風”,因為,就在這時,另一道炫目的寒光閃現,寒光頓時掩蓋了刀光。

    天府四煞星隻覺得咽喉一涼,寒光已然消失。

    他們抽刀的動作立時僵住,如遭雷擊。

    他們不是不想抽刀,而是全身的力氣已經被寒光抽走!

    他們沒有感覺劇痛,整個人好像被寒光融化。

    盡管他們已經見過花含香出劍的速度,他們仍是無法相信,剛才的寒光就是花含香出鞘的劍——

    任何人在打噴嚏的時候,他的劍絕不可能使得這麽快這麽準!

    花含香不屑地望著他們,緩緩道:“我說過,就算淬花冰毒發作,我也可以殺了你們,何況剛才那個噴嚏,並非淬花冰毒所致,而是我……”

    “魔煞星”卜飄還剩最後一口氣,慘道:“花含香,原來你也會使詐……”

    話未說完,已仰身跌倒。

    卜天算、卜搖、卜連心三人也同時倒地。

    花含香喃喃道:“對付你們這些野獸,何須……”他這時無法忍耐,打了個噴嚏。

    睜眼,麵前多了一人。一個黑衣人,背對著他一語不發。

    花含香微吃一驚,馬上明白,此人定是在他打噴嚏閉目的一瞬間出現的。

    他是誰?

    他的速度如此之快,如果他剛才偷襲自己,自己又怎麽能避開?

    如果避不開,剛才豈非已死過一次?……花含香知道,這才是真正的對手。

    花含香說道:“剛才你為什麽不殺我?”

    黑衣人的聲音有些沙啞:“剛才為什麽要殺你?”

    花含香不說話,轉身就走。

    可是他一轉身,黑衣人又攔在他前麵,仍是背對著他。

    花含香道:“你不想殺我,為何又攔住我?”

    黑衣人道:“我不是天府五煞星,我不會在你打噴嚏的時候出刀。”

    花含香的心一沉,道:“你想與我公平一戰?”

    黑衣人冰冷道:“是的。”

    這時,劍門關,風又起了……

    花含香忽然想喝酒,可他還沒有彎身拿酒,黑衣人說道:“酒裏有毒,你不能喝。”

    說話間,黑衣人手一揚,飛出一隻小鳥。

    那鳥落在青石上,跳躍著,吸了幾口酒,馬上引頸發出一聲淒叫,不一會,鮮活亂跳的一隻鳥已變成了一灘血水,羽毛則被風卷走了。

    花含香大吃一驚,道:“他們什麽時候下的毒?”

    黑衣人道:“在你殺卜靈棲的時候。”

    頓了頓,黑衣人接下去道:“你說得沒錯,他們是一群野獸,一群狡猾的野獸,他們知道你不會浪費一滴酒,所以在酒裏下了毒,就算你殺了他們,就算他們的淬花冰毒不能致你死地,但是你一旦喝了毒酒,必死無疑。”

    花含香冷哼道:“他們也太小看我花含香了。”

    黑衣人道:“花侯爺的嗅覺天生靈敏,任何毒酒也逃不過你的鼻子,可是,淬花冰毒卻能令你的嗅覺失靈。”

    花含香這才怔住,歎道:“看來是我小看了他們。”

    黑衣人道:“可他們都死在了花侯爺的劍下。”

    花含香道:“你為什麽要救我?”

    不待他回答,自語道:“難道就為了與我一戰?”

    “是的。”黑衣人沙啞的聲音隱隱一變,道:“為了與你一戰,我已經等了十年,怎會讓這些野獸破壞我們的決鬥。”

    為某一件事可以等待十年的人,這人一定很有耐心,而且一定很可怕。

    花含香忍不住問道:“為什麽要與我一戰?你究竟是誰?”

    花含香問了兩個問題,黑衣人一個也沒回答,而是說:“你一定認識鬼刀王。”

    花含香道:“認識,十五年前,我就敗在鬼刀王的刀下。”

    黑衣人冷冷道:“可你還活著,鬼刀王卻死了。”

    花含香茫然道:“鬼刀王死了?”

    黑衣人沙啞的聲音裏多了一層酸澀,隻聽他說道:“都已經十年了,師父臨終時唯一遺憾的是沒能與你再戰。”

    花含香這才知道黑衣人乃是鬼刀王的傳人,默然道:“我是他手下敗將,何須再戰。”

    “可天下人眼裏隻有你劍侯花含香。”

    “不管天下人怎麽看,在我花含香眼裏,永遠隻有一個鬼刀王。”

    “真的沒有別人了?”

    “沒有。”

    “連我也不放在眼裏?”

    花含香咬了咬牙,說出一個字:“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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