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調局異聞錄.1

正文 第六章 繁星閃閃(3/5)

    你個不仗義的!我一陣狂奔,能感到在我身後那個“人”和我保持著七八米的距離,也在向我衝來。

    我腦袋裏突然想起來破軍說的話:“有困難,找領導!”

    我和孫胖子向郝文明他們的方向飛奔過去,那個“人”就跟在我們的身後,一直保持著七八米的距離。

    孫胖子跑得急了腳下絆蒜,一個趔趄,在倒地的瞬間被我揪住衣服領子提了起來。這就耽誤了一秒鍾的時間,身後的那個“人”已經趕過來了。那個人的手指尖已經觸到了我的脖子,我渾身的汗毛已經立了起來。

    “啪!”孫胖子回頭向那個“人”的身上開了一槍,子彈打在鎧甲上後,反彈到離我腳麵不到一米的水麵上,打出一個小水花。

    “別開槍!子彈能反彈!”說話的工夫我已經抽出了甩棍,猛地回身,對著那個“人”的頭抽了過去。

    甩棍很結實地抽在他的頭盔上,就算是石頭,這一下子也能打得四分五裂。可惜這頭盔不是石頭。

    “當”的一聲,甩棍當場被震飛,我的右手被震得抖個不停,而頭盔上連一道裂痕都沒有。打不了,跑!

    再想跑時已經來不及了,那個“人”的手已經掐住了我的脖子,將我提了起來,另外一隻手舉了起來對準我的心口。看架勢要直插胸口,將裏麵的心髒挖出來。

    關鍵時候,孫胖子衝了過來。他抱住了那個“人”的胳膊,手槍伸進他頭盔和鎧甲的縫隙,“啪啪啪啪”將槍裏剩餘的子彈一股腦兒射了進去。

    還是民調局特製的子彈起了作用,那個“人”中槍的部位噴出了一股黃色的膿水。雖然有頭盔擋著,看不清那個“人”臉上的表情,但還是能感覺到槍傷給他造成了巨大的痛苦。

    他鬆開了我的脖子,跪在了地上,兩隻手捂住了傷口,頭盔裏發出了一陣陣嘶啞的號叫。

    我握著手槍想要再給他來一梭子的時候,身後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別動!你們快點過來!”我聽得清楚,說話的是丘不老。

    我回頭才發現,丘不老、郝文明和破軍已經跑過來。丘主任身後背著的長條包裹已經不見了,手上卻多了一把漆黑的烏金刀。

    剛才我在開槍打星星的時候,就驚動了他們三人。也顧不得研究抱月玉棺了,三人一起向槍響的地方衝過來了。雖然晚了半拍,但還不算太遲。

    這就算看見親人了:不過他們臉上的表情不太對勁,三人都緊繃著臉,尤其是丘不老,他握刀的手太過用力,手指關節變得雪白。

    “你們到我們身後來。”郝文明說道。看來真的有麻煩,郝主任竟然忘了他的口頭禪了。

    那個“人”已經沒有殺傷力,兩位主任至於這麽緊張嗎?雖然想不明白,我和孫胖子還是站到了破軍的身邊。

    孫胖子在破軍的耳邊低聲道:“大軍,不用這麽緊張吧?這個怪物已經差不多了。”

    “差不多了?”破軍哼了一聲,接著說道:“你再好好看看吧。”

    果然像破軍說的那樣,再看向跪在地上的那個“人”時,已經有了變化,他脖子上的傷口已經不再流膿水,那個“人”的手伸進了傷口裏,在裏麵一陣攪和。在我的位置能清晰地看見他脖子裏一節一節的白茬脊椎骨時隱時現。半根煙的工夫後,他的手拿了出來,裏麵握著一把子彈頭,手掌向下一翻,把十來顆彈頭扔進了水中。

    我和孫胖子對視了一眼,同時倒抽了一口涼氣:民調局特製的子彈對他沒有作用,也就是讓他疼了一分來鍾,這個“人”到底是什麽來頭?

    “老郝,動手吧!”丘不老喊了一聲,沒等郝文明,他已經先動了。丘主任手握著大刀片子斜著對那個“人”就是一刀。一道火花閃過,那個“人”的盔甲被砍出了一個口子。他伸手抓向丘不老。丘主任身子向後一仰,使了一個鐵板橋,腳下一使勁,從那個“人”的褲襠下鑽了過去(那“人”三米多的身高,褲襠的高度也將近一米半,丘不老的個子不高,低著頭能直接鑽過去)。

    “你們別亂動!”郝文明扔下句話,抽出甩棍也衝了過去。郝主任的甩棍和我們用的不一樣,甩開之後,最前端竟然露出五寸多長一個刀尖,這哪裏還是甩棍,分明就是一把能伸縮的長匕首,絕對屬於管製刀具了。

    那個“人”的注意力都在丘不老身上,完全沒防備又有人殺過來。郝文明的刀尖捅進被丘不老砍出的那道口子,捅進去後順勢在裏麵一攪,拔出來時又噴出一股膿水。那個“人”“嗷”的一聲慘叫,已經顧不得丘不老了,伸手向郝文明抓去。

    後麵丘不老看出便宜,跳起來對著他的後背又是一刀。這一刀力量大了些,那個“人”後背的盔甲被砍掉了一塊,烏金刀還捎帶著削下來一塊東西。

    丘不老這一刀雖然占了便宜,但馬上又吃了大虧。那個“人”受傷之後,速度卻變得很快。丘主任雙腳剛落地,那個“人”已經又轉回身,抓著丘不老的肩膀,將他按在地上,抬起右手對著丘主任胸口的位置,猛地抓了進去。

    完了!我心裏一陣緊縮,剛才他就想這麽對付我來著,還好孫胖子救了我一命。這一下子丘不老的命怕是保不住了。

    沒想到他的手隻是抓破了丘不老的外衣,就再也進不得。那個“人”頓了一下,又試了幾次,還是抓不破丘不老裏麵的衣服。

    郝文明趁這個機會,手中刀尖又紮進了那個“人”後背裸露的身體裏,郝文明也真下得了手,一下不算完,拔出刀尖,又連續紮了四五下。

    那個“人”吃痛,丟下丘不老,以不可思議的速度轉過身,一巴掌打在郝文明的胸口,將郝主任打得飛起來七八米。這不算完,那個“人”跳了起來,在空中抓住郝文明,一手抓手,一手抓腳,看樣子是要把郝文明活活撕成兩半。

    我們三個看得都急了,幾乎同時舉槍對著他後背就是一梭子。地上躺著的丘不老也突然起身,向那個“人”的褲襠就是一刀。

    “嘎!”那個“人”的叫聲都岔了音,提著郝文明的腿,向丘不老掄去。丘主任躲閃不及,抱著郝主任飛出去十多米遠,兩人非死即傷,一動不動地趴在地上。

    那個“人”也忍受不了痛楚,跺著腳連連慘叫。然後做了一個不可思議的事情,將身上的鎧甲脫了下來。

    “他什麽意思?”我換完彈夾後,對著破軍說道。這時破軍臉上已經變了顏色,說:“小心!他是要拚命了!”

    那個“人”突然將手裏的鎧甲向我們扔過來,同時以閃電一樣的速度向我們衝過來,他幾乎是和鎧甲同時衝到我們身前的,我們三人躲過了鎧甲,卻躲不過他的速度。眼見就要命喪在他的手上,突然有人喊了一句:“向後退!”

    與此同時,一個紅色的火球打在那個“人”的身上,轉眼間,他的全身都被火球包住,這個火球好像專門克製他的,那個“人”在水裏來回打滾,想不到的是,火焰遇水非但沒有熄滅,反而有越燒越旺的趨勢。

    十來分鍾後,那個“人”終於躺在地上一動不動,而火焰又燒了十來分鍾,直到把他燒成了一把灰燼才漸漸熄滅。

    打出火球的是郝文明,他手裏還拿著發出火球的裝置,一個小小的金屬筒。

    孫胖子長出一口氣,什麽都顧不得了,一屁股坐在水麵上,說:“郝頭,有殺手鐧就早點用嘛!別等到最後關頭了,我怕受不了這麽大的刺激。”

    “他不脫鎧甲的話,這火根本就燒不著他。不是我說,別看了,過來扶我們一把。”郝文明半趴在水麵上說道。

    白發又現

    郝文明和丘不老的傷沒有我想象的那麽嚴重,他們倆貼裏麵穿了類似防彈衣一樣的內甲。這內甲不知道是什麽材質,竟然能承受住那麽大的攻擊力。

    我撿起了郝文明那把特製的甩棍,在手裏比劃了一下,說:“郝頭,家夥不錯啊,什麽時候給我配一把。”

    郝文明伸手將他的甩棍拿了回去,說:“給你配一把?你以為這是什麽?大街上二十塊一把的菜刀?”

    破軍小聲在我耳邊嘀咕道:“你不用惦記了,那個是郝頭的私人珍藏。”

    我說道:“還可以這樣?用自己的家夥?”

    破軍點點頭說:“基本上就是六個主任這麽幹,有的還不止一把。”

    我們說話的當口,孫胖子把丘不老扶了起來,他說:“丘主任,那一堆渣子到底是什麽東西?你可別告訴我,他還算是人。”

    丘不老嫌他嘴碎,一瘸一拐地走到了那堆灰燼的旁邊,冷冰冰地扔了兩個字:“魂髦。”

    孫胖子沒有聽懂,反問:“什麽混毛?”

    “是魂髦。”破軍接過了話頭,“我說大聖,以後沒事多去資料室看看檔案。”

    我對民調局資料室的興趣僅次於靶場,“魂髦”這兩個字,我好像在哪個資料夾裏看見過,說的是一種人為煉魂的方法,資料裏說的是在人死後,將他的魂魄提煉出來,安置在一個人造的魂器裏。當時我是當神話小說來看的,印象還算深刻。

    破軍又說道:“我也是隻看過資料,沒想到能有機會親眼看見。”

    “不是我說,我和老丘也是第一次見。”郝文明說話了,“你們算開眼了,這個魂髦也是極品了,裏麵竟然塞了一千個魂魄。”

    孫胖子還是不太明白,問道:“郝頭,你能不能說得明白點?”

    郝文明看著他歎了口氣說:“剛才那個高高大大的東西,並不是活物。它是由很多個人的皮膚、骨骼和內髒拚組成的……”

    他話說了一半,被孫胖子打斷,“郝頭,你說它是一個人皮燈籠?”

    “不是我說,你能不能讓我先說完,能不能稍微尊重我一下?”郝文明無奈地看了他一眼,被孫胖子搶白了多次,郝主任已經懶得和他生氣了,“它有學名,叫做魂髦。外麵罩著護身盔甲,裏麵被塞進了上千個魂魄。不管遭到了什麽樣的攻擊,攻擊力都會被那一千個魂魄分攤,平常的打擊對他很難有什麽實質效果。想徹底解決他,先要消滅他體內的一千個魂魄。最好的辦法就是用火燒。”

    我等到郝文明說完,才問道:“郝頭,你說魂髦裏麵有一千個魂魄,不會是上麵主墓室裏那些死屍魂魄的三分之一吧?”

    郝文明聽了我的話,愣了一秒鍾後,突然轉臉對著丘不老喊道:“老丘,還有兩……”

    “都別說話!”丘不老側著耳朵好像聽到了什麽,“有‘人’過來了。”

    安靜下來後,還真的隱隱聽見了有人在水麵上走路的聲音。

    還來?郝文明和丘不老拚了老命聯手,才勉勉強強幹掉了一個魂髦。現在要是同時來了兩個魂髦,我都不敢想下去了……

    孫胖子撿起郝文明丟在地上的金屬筒,問:“郝頭,這個還能用嗎?”

    郝文明看都沒看金屬筒,歎了口氣說:“一次性的,就這一個。”

    孫胖子還不死心,轉頭對著丘不老說道:“丘主任,你應該還有吧?”

    “用了。”丘不老回答得倒也幹脆,之前我們見到的信號彈就是丘不老的火筒發出來的。

    走路的聲音越來越近,我的心跳聲也越來越快。五雙眼睛一起看著聲音來的方向,丘不老和郝文明又重新抄起了家夥。

    眼前終於出現了一個白色的人影。這個人影慢慢變得清晰,等看清楚這個人影的相貌後,我和孫胖子麵麵相覷。

    這人年紀並不大,隻是滿頭的白發,還從頭到腳穿了全套白色的衣褲。他背著一個超大號的旅行包,雙手分別抓著兩個人的腳,就這麽一路將他們拖了過來。等到走近了才看清楚,他抓著的竟然是兩個魂髦,這兩個魂髦看不出有什麽外傷,偏偏就動不了,死人一樣被白發人擺弄著。幾分鍾前,郝文明和丘不老拚了老命才幹掉的魂髦,他竟然輕輕鬆鬆地製服了,還是兩個一起解決的。

    這個人我和孫胖子都見過,幾個月前,在雲南的水簾洞裏。我還記得他的名字——吳勉。

    還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再遇到他,沒想在這種場合下,他又出現了。

    不過露出吃驚表情的,也不止我和孫胖子兩人。看清來人的相貌後,郝文明和丘不老都收了家夥,不約而同地把臉扭向了另一邊。

    吳勉也不說話,他的目光不停地在郝文明和丘不老的身上轉來轉去,光看還不算,還時不時地冷笑幾聲。郝文明和丘不老就當作沒看見沒聽到。一時間,我和孫胖子也不敢搭茬兒。吳勉在水簾洞裏的表現,讓我們倆在心裏對他還是有些忌憚。

    “吳主任,您也來了……”最後還是破軍打破了僵局。

    他也是民調局的主任?六室主任吳仁荻嗎?他不是叫吳勉嗎?民調局裏隻有第六調查室的主任吳仁荻我沒見過了,現在看來,我和吳主任早在幾個月前就見過麵了。

    吳仁荻衝破軍點了點頭,算是回答了。然後看著水麵上魂髦燒剩的灰燼說道:“我說嘛,三個魂髦怎麽少了一個,沒本事就別亂跑了。”他這話說得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說給郝文明、丘不老二人聽的。

    郝文明就當沒聽見,臉上沒有任何表情。而丘不老聽到了吳仁荻的話後,眼角的肌肉顫了幾下,轉回頭盯著吳仁荻的眼睛,直勾勾地說道:“是你在失蹤人員附近布的陣法?”

    “嗯。”吳仁荻點一點頭,“想學?”

    丘不老冷哼一聲,又把頭扭向了一邊。

    破軍出來打了個圓場,說:“吳主任,給你介紹我們一室的兩個新人……”

    “不用了。”吳仁荻打斷了破軍的話,轉頭看向我和孫胖子,“來六室跟我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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