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數日後，秦王派人送來了一套華美至極的女裝。 原來我的父母已經成為他的階下囚。我的母親跪求嬴政不要殺我，並坦言了我是女兒身的事實。 是夜，嬴政來我房中。麵有喜色。見我未著女裝，問道：“怎麽了？是寡人所贈不合你意？” “大王，搖雲穿了一輩子男裝。而今大王賜搖雲女裝，是想要折辱搖雲嗎？” 嬴政長歎一聲：“罷了罷了……寡人不會強迫你。” 自此以後，他將我安置在他身邊，陪他批閱奏折。他不時會側身問我對朝政的看法，我不語，他亦不怒。 有時，他可以看著我幾夜，卻不說一句話。 我的父親在鹹陽抑鬱而終，孱弱的母親也隨他而去。 嬴政不讓人告訴我，而我卻早就猜到了。 那一夜，我做了一個夢。夢見燕丹坐於我榻前，唱著燕國的民謠，哄我入睡。 醒來時，眼淚已浸濕了枕頭。 嬴政統一了六國，他興致勃勃地告訴我：“搖雲，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哪裏都去不了。” 他的笑容自信又自負。我早已知曉他的雄韜偉略，也明了隻有他這樣的人才能將天下置於掌中。 我靜靜地問他：“大王，您忍得不辛苦嗎？何不賜搖雲一死？” 嬴政瞬間斂起笑意，眼中無盡哀傷，轉頭而去，在門前駐足，像是對我，又像是自言自語說：“太遲了。已經太遲了……” 數日後，嬴政帶我乘巨舫沿江遊玩。 輕歌曼舞，錦衣玉食，卻不能令我一展笑顏。 一夜，嬴政來我房中，似有醉意。 他的雙手緊緊抓住我的胳膊，我聽見自己的骨頭在咯咯作響。他看向我的眼睛宛如燃燒中的火焰：“搖雲……寡人太傻了。你那麽恨寡人，怎麽肯將自己交給寡人？” 我第一次害怕到連呼吸都忘記的地步。拚了命地掙紮，卻被他按於榻上，動彈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