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渝的短篇小說集

為師——杜陵,陳鈺

辛醜牛年七月初七,暑氣正盛,雖身著單衣,然汗流不止,人亦疲倦,多生困意。餘伏案小憩,恍恍乎似進入夢境,於洞口一處,見溪水由內而外緩出,溪兩岸青山攏翠,四周似無人煙至此,洞內陰涼,乘涼之絕處,如得陶公《桃花源記》武陵人奇跡。 餘深奇之,複前行。洞內溪水漸深漸寬,可載舟覆舟。餘再前行,千奇百怪,餘歎非常也。 偶見一小舟,上有鶴發童顏老者垂釣,餘見水清無魚,所釣為何物? 餘緩上前,懼發聲響,將此心中疑慮細語告知老者,老者風度不凡,不似餘曾見凡人,頗有謫仙李白風範,更有文人騷客之氣。老者哈哈大笑,餘益惑。翁邀餘同坐舟中,問曰:“吾有一惑,汝願解爾?” 餘欣喜:“晚輩願聞其詳。” 隻聽老者道:“昔日泠川舊地,人傑地靈,人才輩出,其中少年杜陵,陳鈺名甚,世人皆知。二人交好,形影不離,決計從師終南山虛穀子門下,共修齊家,修身,治國,平天下計。終南虛穀子,當世名師,桃李滿天下,再種杜,陳堂前二花。後三年,二人學成,又同榜登科,為一時美談。 二十年後,杜陵,陳鈺漸行漸遠,鈺不識陵,陵不認鈺。究其原因,不過二人治世之道,為師之道相左。杜陵以為,身而為師,不必過分在於自身修養,而傳道授業解惑應當為先。因而自身缺點諸多,不注時辰,時而散漫,學生多學陋習而不重優勢。陳鈺則不然,鈺以身為範,每日學生到書齋時鈺已至,睡前必以書觀之,書法字畫絲毫不敢怠,傳道解惑必耳提麵命,學生若有惑,鈺必解之,學生無惑,方才罷之。 吾之惑在此,汝以為,為師之道應當如何?” 餘笑應答,問之:“敢問二者最後所教學生如何?” 老者問:“汝覺何如?” 餘答曰:“古人常言:善之本在教,教之本在師。杜陵,陳鈺以此為之,學生應有兩麵。陵之生,雖時有怠慢,然不缺可積極上進之徒;鈺之生,雖有鈺皆惑,然有時少於獨立思考。雖二者不可得兼,然鈺更佳。陳鈺以身為範,為學生之表率。不誤時,常閱書,傳其道,授其業,解其惑,與陵比之,可謂良師。” 餘連答之:“餘以為,為師之道,應學王紅旭所為。” 老者疑惑不解:“汝所言者,從未聽聞。” 王紅旭者,渝地之人,乃民族脊梁,家國精魂也。公元二零二一年六月一日,王與友散步河邊,忽見兩小兒落入水中。王見之,未曾有疑,疾走入水救人。須臾,落水者皆生,王精疲力盡,無力上岸,水取其命。百姓聞之,莫不悲矣;天地聞之,為其哀鳴。王紅旭一生勤勉,愛崗敬業,忠於家國,行於師道,師德崇高,愛生如此,挺身而出,舍生忘死。以行踐師心,以命正師業。是為天下教師學習典範也。 老者問餘:“為他人舍命,豈非愚者所為?” 餘笑:“非也,此王紅旭為人為師之追求也。為人者,必將舍小我而成大我,為師者,必將救學生而忘自生。其雖身死,然千古流芳。今者時代不同,然為師之道卻不改。二零年疫情,眾師所做,引導學生不忘學業,認真好學;抗洪救災期間,仍不忘自身使命,督促學生學習,誌願前往災區授教。皆為師之道也。” 與翁談笑間,不知天色已晚。翁拉餘同飲,餘舉夜光杯,痛飲三大白。翁悅,曰:“今問吾水清無魚,所釣為何,告之。吾釣為師之心,汝所言,吾覺甚妙,望汝謹記今日所言,不可忘為師本心。”山間霧氣,老者不見。 老者話猶在耳,然餘身覺疲倦,頭覺昏沉。餘猝醒,汗流浹背,單衣浸染透矣。回想老者所言,餘願以己身,立為師之本,揚師德之範,習王紅旭者所為,不計得失,為國育人才,為未來育棟梁。望眾師亦如此。
加入書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