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洋蔥(2/2)
整個城市被一種虛偽的繁華包裹著,人們樂此不疲的吸收它體內腸道的殘渣苟延殘喘。
我一直對於西單這些地方有一種抵觸感,仿佛是與生俱來的,所以在我出地鐵口的時候有一種發自內心的嘔吐欲,這顯然不是一個要去眼前的西餐廳吃牛排的人該有的感覺。當我向正在跟我打招呼的溫瑋嘉擺擺手坐在牧野身邊後,菜單上那些有腥味十足的東西毫無疑問地讓我的嘔吐欲洶湧起來,大概是我看到披薩上麵的洋蔥讓我聯想起來十幾分鍾前車廂裏飄蕩著的汗酸和蔥燒羊肉般的腋下味道的緣故,我使勁咽了咽口水試圖去壓抑胃裏的洶湧。
牧野用“一切順利?”的眼神詢問我,我會給他一個如你所料的表情。
我和牧野什麽時候變得這樣心有靈犀也許會被列入新十萬個為什麽之一。
我去找溫暖是牧野指示的。
因為他知道我想知道什麽,他也知道我不會再追問他,所以他後來給我一條短信跟我說“問我還不如直接問當事人。”
“如果沒錯的話,大人口中的事情會和溫暖說的差不多。”
可是當我接過長得委婉娘裏娘氣的服務生上的檸檬水後,溫瑋嘉接著用一句話打斷了我將要洗胃的行為。
她說:“夏昆你還責怪溫暖麽?”
我頓了頓,她的眼睛裏有一種奶酪被融化的惋惜感。
我說:“我沒有怪過任何人。”
她說:“溫暖一定是無辜的。”
我吸了口檸檬水回答她“你說的沒錯。”
“那你知道事情的真相了麽?”
“是我猜的,”
“那還是不充分啊。”
“然後溫暖點頭默認的。”
“到底怎麽回事呢。”
我不知道該怎樣把一個如同電視劇上弱智狗血的如同小學生編的劇情(小學生表示:躺著也中槍)跟溫瑋嘉敘述。我舔了舔幹涸的嘴唇告訴了她一個每個人都會明了的關鍵詞,她立刻頓悟似的從眼中冒出可以烤披薩的溫度。
——白羽琪。
牧野和我把溫瑋嘉送回家後又轉了個彎朝夢奇家走去,身後自家所在的高樓被鑲嵌著深藍色流雲的夜空裝飾的高不可攀,從六零一室廚房冒出來的燈光放射狀的把窗邊的空氣渲染上了一種難以描述的悲愴感,無數的灰塵飄動在閃亮的光芒下。
飯時小區的路上總會讓我感覺這是一條通往原始森林的路,路口黑色指示杆上掛著三個方向牌,但毫無價值,因為我的指示牌是牧野。
腳下的地球在轉動,毫無顧慮的,偏執的,義無反顧的變換著各種角度讓自己融入昏線的隱蔽中,隨之而來的是一個區域的黑暗和另一個區域的光明。
我所恐懼的黑夜讓我越來越鍾愛於期待清晨從東方地平線穿刺進來的光線,我會提早從夢中醒來,然後用一顆期待和憧憬的感覺,迎接這座沉睡了一夜的城市。
——也許黑夜過後還是黑暗,帶著狂風暴雨咆哮而來,我所期待的明天還在明天。
滴水的聲音,
你聽見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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