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映在氤氳的年華

第18章麵具(1/3)

    醫生告訴我要打三天的吊瓶。

    充滿消毒水味道的走廊裏回蕩著牛筋底的帆布鞋敲擊地麵的聲音,過了前麵的路口轉個彎就是藥房,我握了握手中的醫療卡腦子裏回憶了一下父親一分鍾前電話告知我的密碼,硬生生的咽了咽口水,磨得嗓子生疼。

    額頭還有一點熱,這是發燒的第二天。我看了一眼藥單上潦草的字跡然後塞到玻璃窗口下的遞物槽等待玻璃窗另一邊冷漠的背影轉過身冷冰冰地收單開藥。我接過密碼機看了一眼綠屏上麵沒有表情的黑色數字,心裏揪了一下然後磕磕絆絆的打完密碼放回原處。

    這是個冷漠的醫院,雖然醫院的大廳裏懸掛“救死扶傷”的鮮紅色字符。

    二樓的注射室裏人滿為患。我不知道為什麽在這個本該快樂的季節裏這麽多人生病。想到這裏我想起一個我從小學就覺得蒼白的語段:春天來了。萬物複蘇,生機盎然。那時讀到這裏的時候我有意無意的看了一眼窗外春天幹淨的像電線杆一樣的行道樹。

    在北方活了十五年,我沒有見過三月曾鶯飛草長過,甚至2007年的冬天雙橋那邊的行道樹仍尷尬地光著膀子在西伯利亞來的寒風中瑟瑟發抖。至於廣東那邊枝繁葉茂,好吧,他們那裏的芒果樹有脫衣服的時候?

    與其說生機盎然,不如說生疾盎然。

    然而我直到上了初中也仍然會在描寫春天的時候昧著良心地寫下:春天來了,萬物複蘇,生機盎然。因為老師說這是精美語段,寫了作文可以拿高分。

    到底做了多少的事情違背心願?從小到大。

    護士摸了摸我毫無血色的手背,因為最近沒有胃口,沒怎麽吃飯的我血管根本找不到位置。不過這難不倒護士,她找血管的方式就是把一根粗口針管插進去然後一陣亂捅,直到回血。

    這是個冷漠的醫院,雖然注射室的大廳裏懸掛“病人如親人”的鮮紅色字符。

    我找了個角落坐下,這裏人很少,大概是因為我背後就是廁所。我從口袋裏掏出手機解鎖回複剛剛花櫻子發來的短信,然後疲憊的揉揉太陽穴想讓自己精神一點。

    她說我一會兒去看看你。

    我說不用了,怕傳染。

    不知怎麽我又想起了夢奇,我覺得我有點對不起夢奇,雖然我和花櫻子隻是朋友,但是我不想他因為不必要的誤會而自己難受。我覺得我很差勁,不知不覺的把自己和花櫻子的距離拉近卻把夢奇與她的距離拉遠,我本以為隻要跟她親近就有機會撮合她與夢奇,我本以為我會上省重點,我本以為這個社會是一個快樂的大家庭。

    花櫻子還是來了。她買了幾包薯片還有一塊巧克力,我笑著對她說沒有胃口,並沒有責怪她為什麽還是來了。畢竟人家是一片好心。我從花櫻子撕開的樂事袋子裏摸出一片薯片小口的吃了起來,我沒有再說話,也許是因為太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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