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8 布拉格的咖啡館(1/2)

    在

    我看來，歐洲尤其是西歐城市最迷人之處，一是雕塑，一是咖啡館，兩樣均是舉目皆是，隨處可見，點綴得城市儀態萬方，風情萬種。據說，僅巴黎一座城市就有上萬個咖啡館，許多名人和普通人一樣，都是咖啡館的座上客。而作家和藝術家更是咖啡館的常客，雨果、司湯達、梅裏美、普魯斯特……可以數出無數作家，他們的靈感是來自咖啡館的。

    一般有機會到歐洲，我總要去咖啡館坐一坐。其實，我並不怎麽喝咖啡，倒不是為了去附庸風雅，隻是坐在咖啡館裏的感覺真的很舒服，難得片刻的閑適，讓心清靜一下，哪怕隻是瞬間而逝的清靜。

    這次來到布拉格，事先對布拉格的了解太少，覺得一個東歐的小城，實在有些小瞧了它。誰想到這城市的建築和布局非常西歐化，其中一個特點就是咖啡館和歐洲的中小城市一樣多。雖然趕不上巴黎有上萬個咖啡館，但這裏的咖啡館和巴黎一樣遍布街頭，天暖和時桌椅擺放在戶外，白天咖啡杯裏融化著陽光，夜晚咖啡杯裏攪拌著星星，還可以看街頭紅男綠女的穿梭往來，是一道帶有古典韻味的街景。天冷時，人們到咖啡館裏，據說布拉格的冬天很冷，握一杯熱氣嫋嫋的濃咖啡，白雪紅爐，相對而談，是布拉格最好的享受。而且，一般的街頭咖啡館相當便宜，並不像我們這裏將咖啡一下子貴族化。

    當然，這要有閑暇的時間，在這裏長住一些日子。像我們這次匆匆忙忙走馬觀花布拉格，每天都跟趕集似的奔向一個又一個景點、參加一個又一個會議，是體會不出這種情致來的。記得幾年前的夏天，我在西班牙的巴塞羅那住了一個多月，時間相對寬裕些，坐在街頭的咖啡館裏喝咖啡，確實別有一番風味。那一天，我的對麵桌前坐著一位高高個子的女人，風韻優雅，手指間點燃著一支香煙，繚繞的煙霧縷縷飄散開來。那抽煙的姿勢連帶飄散的煙縷，也是那樣優雅迷人，讓我第一次看到並感歎抽煙也是一道如此美麗的風景。她並不等什麽人，也不在意品出咖啡什麽幽深的味道，隻是偶爾翻翻手裏的報紙，然後就是看看遠處熱鬧的街道上五光十色的人流，和對麵建築物玻璃窗上跳動的明暗撲朔的都市之光。有時，也把目光投向我，莞爾一笑，再去看她的街景。我們相看兩不厭，唯有熱咖啡。

    街頭的咖啡館，讓人能湧起濃重的鄉情和懷舊情緒，也能激活你對一座城市和一個人的想象力，讓你的思緒朦朧而散漫，伴隨著咖啡散發的味道，飄曳在你的眼前，消逝在街景之中。

    布拉格的咖啡館眾多，尤其在老城和小城裏，而且幾乎每個咖啡館都有自己或動人或迷人的故事，咖啡館像是一塊腐殖質多的肥沃老田，能夠滋生藝術的胚芽。了解這一切，再看不少作家的作品直接是從咖啡館裏汲取的靈感，甚至幹脆是坐在咖啡館裏寫出來的，就可以理解了。值得一提的是布拉格的老城和小城曆史悠久，從那裏磨得凹凸不平的石頭路就可以看出來。那裏的咖啡館有的藏在這樣石頭鋪地的小巷深處，陽光也像歲月一樣有一種舊舊的感覺，揮灑在咖啡杯中，攪動得蒼茫而厚重，讓你能喝出別樣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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