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出入(1/3)

    原來是惜雪機靈，心急坤寧宮態勢，悄悄便差人去找了皇帝。

    照理說，這類事宜，皇上看了要生氣，多該不驚動聖駕才是明智之舉。但是一個皇帝有一個皇帝的性子，宣德皇帝平日裏性情平和那是出了名的，而太後性情暴戾也是出名的，權衡之下，惜雪自然去找皇上來救皇後於水火。

    “皇帝你來得正好！這後宮裏反了天了！一個後宮之主管不好換一個還是管不好！尾大不掉，幹脆把你這凡人的後宮都遣散了算了！省得給本宮惹氣還教壞了太子！”

    “太後，太後息怒。”皇帝笑勸道，一路上自然已然從惜雪那兒知曉發生了什麽，隻道是哪個小宮女那麽倒黴，一看，竟然還是一張熟臉。那梅園裏麵遇到過兩次，隻記得金公公倒不怎麽記得他的那個小女孩。

    便明知故問道：“這不是原先和何禦女一同在宮正司裏麵的那個小丫頭麽？小丫頭做什麽了，惹得太後如此不高興？”

    “你倒是看看她做了什麽！這種東西，被那小宮女拿來荼毒太子！”太後將那本《桃花集》便往皇帝懷中一扔。皇帝接過，卻並未翻開，隻是笑。

    “你還笑！皇兒！這可不是小事！”太後怒道：“剛才已經查明，此書乃宮中宮女有意交給太子伴讀侍女引太子看的！那侍女是胡氏以前身邊的人！這群狗奴才，全都反了天了！”

    皇帝聞言，這才麵色微變：“母後的意思是？……但是據兒臣所知，胡氏絕無可能唆使宮女做出這等事情。”

    “自然不是胡氏！”太後說著，又故意自己歎道：“唉——你既都知曉胡氏是個賢良有德的，本宮也不明白你做什麽當初一定要廢了她去。難得我大明朝到你這裏，有宣德之治，你為賢明君主卻白白叫人落了兩個口舌——一個便是你年幼就喜歡鬥蛐蛐，長大也不肯改，下了朝便叫著大臣們一起鬥蛐蛐，讓人家叫你冠了個‘蛐蛐皇帝’的名號！不知道我宣德盛世的人，聽見這個稱謂，還以為你是如何混賬的昏君呢！”

    皇帝聞言便笑道：“太後，蛐蛐皇帝不蛐蛐皇帝的，兒臣自己都不介意，您老又何必在意呢？等兒臣百年之後，一生功過自有史官蓋棺定論，隻要我不學那唐代玄宗前有開元盛世後有天寶之亂，便是叫後世青史記載下來兒臣沒事了愛鬥蛐蛐玩，也算是一段風雅軼聞不是麽？”

    “哼，這可難說，”太後道：“大唐玄宗縱然有楊妃禍國，那也隻不過終究是妃。唐玄宗再是昏聵，也還沒將楊妃立為皇後，更別說廢賢後立貴妃！”

    這話說得還真是難聽。一國之後，也要受此侮辱？貞兒不禁偷偷去看皇後，皇後垂首立於太後身側，麵色不變，就仿若沒有聽到。

    那邊皇上倒也不惱，隻緩緩道：“母後此番話來，是將兒臣與唐玄宗相比了？無妨，母後愛怎麽比是母後的事情，但是兒臣也要說上一句，玄宗可以‘春宵苦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但兒臣自即位以來，可從未輟過一日早朝！楊妃可以縱養外戚為患於國，我的皇後家世清白，從未為任何親友家人謀過一官半職！就憑這一點，縱兒臣可做玄宗，皇後也不是楊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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