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神他被我養死了

你們澶州規矩真多

事情解決就近中午了,我想著要同兩個孩子好好談談話,於是給他們請了下午的假。出了學堂,我把越別枝和驚鵲送上馬車。越別枝問我:“你不回去?”我放下馬車簾,“我有點事,你和驚鵲先回家,記得讓馬車再來一趟接我就好。”越別枝點頭。我讓車夫啟程,不放心地又叮囑了越別枝一遍:“照顧好弟弟,到家餓了就先吃飯。記得讓馬車再來一回啊。”“知道了。”越別枝縮回車廂裏坐好,“早點回來。”我送走馬車回過頭,裴玨衣還站在原處,不知道從哪裏摸出來一把扇子有一下沒一下地搖著,好像在等我。我一看剛好,省了我攔人的功夫。我問他:“你有空閑沒有?”裴玨衣意料之中地回答有。我張望了一下,學堂不遠處有個茶鋪,我指著那邊道:“坐那兒吧,我有些事問你。”裴玨衣坐下來,點了一壺茶,率先開口道:“公子若是沒有澶州州籍,可先寄在裴家名下,裴某冒犯,厚顏可以擔個兄長之名。”我搖頭,“不。”裴玨衣用收起的扇骨輕敲掌心,“公子未及加冠,裴某二十有二,虛長公子幾歲,應該勉強也能當個長兄吧?”和年齡沒關係,隻是我的哥哥不是誰都能當的。我態度堅決,並不為他所動。裴玨衣勸我:“公子三思,要拿澶州州籍可不容易。”我略過這個話題,問他:“先不談這個,我問你,你是如何知道我姓名的?”裴玨衣噎了一下。我憋著很久了,我下凡滿打滿算三個月,裴玨衣頭幾天就找上了門,我隻告知了他我的姓氏,並不與他通名字。然而他方才脫口而出“嵐起”,且一副與我十分熟悉的姿態,不知內情的人哪個看得出來,其實我和他方才才是第二回見麵?即便說是裴玨衣查了我的底細,然而我是個四萬年前的人了,裴玨衣就算是有通天之能,又去哪裏透過四萬年間的滄海桑田找到一個深州樓家樓嵐起?再者說,我沒有澶州州籍,購房畫押時也隻按了個手印,沒有在任何可查詢的資料上留名,連給我當了三個月管家的明嶽也隻知道我姓樓,通曉我全名的至今隻有越別枝一人。越別枝是不可能閑來無事四處宣揚我的名姓的,所以裴玨衣究竟是如何能叫出“嵐起”二字,我十分地好奇。我問他:“我並不曾告知你全名,也不曾留有任何信息,你又是怎麽知道,我姓樓名嵐起的呢?”裴玨衣敲扇子的動作停了下來,茶恰好在此時上桌,裴玨衣翻起一個杯子,倒了滿滿的一杯熱茶,捂在手裏。裴玨衣不說話,我也不說話。戲台讓給裴玨衣,我想看他怎麽演。裴玨衣緩緩地抿了一口滾燙的茶水,熱氣蒸騰起來,蒙住了他的眉眼。裴玨衣笑了一下,反問我:“那麽來曆不明,身份莫測的樓公子,又打算怎麽在明天之前取得澶州的戶籍呢?”沒想到裴玨衣不但不開始他的表演,還要拉我一起上台互動,我對這個人的居心之叵測感到了大大的吃驚。裴玨衣道:“樓公子還是不妨考慮一下裴某的提議吧。”說罷,裴玨衣留下一塊碎銀走了。我仔細想想,自己居然隱姓埋名當了三個月的神秘莫測隱士高人,連官府都不曾察覺到我這一家黑籍,實在也是很有本事。然而我太有本事了,以至於將這黑籍的身份落實得太過徹底,想洗白都沒處洗。哎,愁死了。都怪裴玨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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