紹宋

第四十一章 應變(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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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倉促之間如何能讓他們見戰陣?”斡本在應下許多事情後,終於顯得不耐起來。“便是宋人禦營新補充的兵丁,不也沒見過戰陣嗎?大家都是要打起來才能見血。”

    “下臣的意思是,可不可以從東西兩路再調度一些老卒過來,互換一下?”烏林答泰欲趕緊解釋。“比如再從太原與隆德調兩個萬戶的老軍過來,順便分兩個新軍萬戶出去?”

    撻懶本能想讚同,卻最終選擇了沉默,隻是去看兩位太子,以及其他在場人士。

    沒錯,和銀術可剛剛一模一樣,眾人其實都知道烏林答泰欲是想趁機擴充自己所領部隊的實力,但也不得不承認,從大局考慮,這麽做對可能到來的全麵戰爭而言還是好處更多的。

    故此,殿內很多人一時意動,然後不免將目光再度漸漸匯集到了沉默下來的完顏斡本身上,而在開國時期素來留在阿骨打身前,很少獨立領兵的斡本卻又旋即看向了自己的四弟兀術,繼而引得其他人也一起看向了兀術。

    沒辦法的,真的是沒辦法的,哪怕是西夏那檔子事兀術顯得有些丟臉,可事到如今,論親疏、論戰事經驗,在訛裏朵不在的時候,不聽這位的,還能聽誰的?聽完顏撻懶的?

    他們倒是想聽完顏阿骨打、完顏吳乞買、完顏粘罕、完顏斡離不、完顏婁室的……這些人呢?

    而兀術被眾人盯住,也是歎了口氣,半晌方才點頭。

    且說,這位四太子倒不是猶豫這件事情可行與否,因為在他看來,隻要是對戰爭勝負有正麵影響的,不管是誰順便安插什麽私心都可以接受……關鍵是對大局有主力。

    他之所以歎氣,更多的是感慨烏林答泰欲的言語挑明了一個無奈的事實,那就是跟南方還得倚仗那些帥臣、統製一樣,這邊大金國雖說改製改製,卻同樣沒法子繞過那些萬戶大將和那些世襲猛安,以至於這種級別的軍隊調度也必須要從萬戶這個層級展開。

    實際上,之所以又編練了一個燕京新軍,本身就是因為東西兩路軍的改製翻不過那些大將。

    當然了,事到如今,說這個沒啥意義了,趙官家都已經過黃河了,哪裏還顧這麽多?

    殿外秋蟬不斷,殿內會議也繼續進行……隻能說,此時此刻大金國的高層雖然凋零日顯,但能做主的人依然還是開國時期的那批殘餘,而這些人對戰爭是沒有任何幼稚與混沌想法的。

    一旦確定了南方那個趙宋官家隨時,甚至最晚也會在半年內發動全麵戰爭,他們還是立即相互做出了政治妥協,並毫不遲疑的通過了一係列從內政到外交,從軍需到兵員的應對措施。

    並且在會後立即執行。

    相對於燕京這裏的眾誌成城而言,黃河南側,被人如臨大敵的趙宋官家這些日子其實沒有想象中過的那麽舒坦,更沒有看出來幾分邸報上那種鞭笞天下的霸氣。

    實際上,從這位趙官家回到東京後,便麻煩不斷。

    問題還是出在軍事準備和呂頤浩身上。

    其中,軍事準備不必多提,南方到底是有些損失的,軍隊完成列裝什麽的總是個麻煩事。而呂相公這邊在東京城半個月,便也直接弄得朝堂上雞飛蛋打,亂成一團,根本沒法和北方那種團結一心、一致對抗趙官家的決意相提並論。

    一方麵是這位相公的脾氣,實在是讓上上下下不好受,不光是張浚忽然發現所有事情都不能做主了,便是都省那邊也不好受。

    另一方麵,不好受的上上下下當然不甘心啊,尤其是趙官家一年沒回來了,一回來帶著一個呂頤浩外加一百個備用管用,誰敢放鬆?況且,呂頤浩又不是沒把柄……不說別的,歸德軍節度使那事,官家給你你就要啊?

    於是,彈章交錯,也是紛紛不停,隻是沒上邸報罷了。

    當然了,呂相公何曾怕這些?況且他自問是無愧於心的,難道他接了這個節度使後還能真造反不成?所以,誰彈劾他,誰當然就是私心禍亂朝綱的小人,然後誰當天就要被穿小鞋。

    給不了小鞋的大員,便當著趙官家、諸宰執的麵當場喝罵駁斥!

    而趙官家九月一日當天便帶著呂頤浩出去巡視河防,與其說是大禹過家門而不入,倒不如說有些抱頭逃竄之態。

    畢竟嘛,跟秦檜秦相公判斷的一模一樣,趙玖這裏禦營想做最後整備也需要時間,秋糧入庫再運輸到黃河沿線的倉儲裏也要時間,所以王彥那裏的軍事預案早已經安排的清清楚楚,就是除非發生巨大的意外事件,否則還是春後冰化水漲再發動正式北伐。

    而眼下的動作和宣傳,也的確是在恫嚇對方,以作疲敵之策。

    總而言之,秋後時分,雙方都在大麵積的進行軍事調度與準備,小股交戰雖然到處都有,但因為黃河依然還沒有進入枯水期,外加禦營水軍的存在使宋軍一直掌握著戰略主動權,卻是始終沒有出現什麽忽然失控的大事情。

    九月十三,距離趙官家再度出京已經足足十三日,距離大金國尚書台會議也已經過去了十來日……清晨時分,河北恩州境內,黃河故道,一行女真精銳騎兵匆匆自一處淺灘穿過,馬蹄濺起水花無數,弄得這些精銳女真騎士滿身是水。

    然而,登上東岸後,無人在意身上的水漬,卻隻是片刻不停,護送著一名年約四旬、麵色蠟黃的中年女真貴人向數裏外的清河城馳去。

    待到清河城下,早已經天亮,一眾騎士疾馳開道,鞭打開門兵丁,然後直接湧入城中,複又直達縣衙,驚得知縣倉皇出迎,然後親自帶著衙役到了縣中武大郎炊餅那裏取了這家人所有剛剛出籠的炊餅過來,供奉女真貴人飲食。

    武大郎家的炊餅那可是馳名河北的,質量自然不必多言,但這一行人見到有這麽多熱騰騰的炊餅,反而不再多待,而是將炊餅分割打包,裝上淨水,就此匆匆離去。

    這個時候,縣中人才知道,剛剛來的是大金國的晉王,所謂俗稱三太子的大元帥完顏訛裏朵,隻因為趙官家龍纛到了聊城對麵的陽穀,這位大元帥不敢怠慢,即刻親自從真定府馳來,乃是要去大名府坐鎮,好與趙官家對峙的。

    且不說這個消息讓縣中人心惶惶,上下議論不停,連武大郎家裏都不敢再要炊餅錢,隻說完顏訛裏朵一夜趕路,早餐都是在馬上用的炊餅,以至於全程疾馳不停,明顯是想在今日內趕到大名府。

    結果這般糟踐身體,到底是有了報應——四個大炊餅加涼水下肚,訛裏朵便覺得腹內有些絞痛起來。

    這個時候,這位三太子並未在意,馬上用餐,全程這般顛簸不停,還是涼水,這種事情也屬尋常,他又不是沒經曆過,何況一夜疲憊?再說了,軍情緊急,哪裏是能為這點事歇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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