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4章她們(2/3)

    一聲聲呼喚，一聲聲回音。

    “莎莉娜！”多利亞深情呼喚女兒的名字，哽咽著，自言自語，小聲抽泣，“媽媽，媽媽對不起你！

    “……你曾經向媽媽提出，要買一條淡紫色的連衣裙，可是媽媽沒有答應，太看重金錢了，總是推說手頭緊，總是許諾空頭支票，說等手頭寬裕了再說，可是，哪裏想到……你曾經想把未來的男朋友——一個氣度非凡的中國男孩帶到家裏，可是，我無情地拒絕了，說你還小，說對方是中國人，不合適，說……我粗暴地幹涉你的愛情。莎莉娜，都是媽媽的不是，媽媽錯了，你要是回來了，不管你提什麽要求，媽媽都答應你，哪怕是摘下漫天的星星，甚至是摘下圓圓的月亮。莎莉娜，媽媽的好女兒，媽媽的乖女兒，你聽到了嗎？你聽到媽媽的聲音了嗎？莎莉娜，你難道不能原諒媽媽一次嗎？縱然媽媽千錯萬錯，你也應該原諒我，畢竟我是你唯一的媽媽，你是媽媽的一塊肉，心頭肉啊，你的身體裏流著媽媽的血，你是媽媽的一部分，不可分割的一部分，這是不爭的事實啊！莎莉娜——你想想看，媽媽把你拉扯大，容易嗎我？從一個小不點兒，從一條小蟲子，從一個柔弱無骨的小家夥，一口奶一口奶喂你，一口飯一口水把你喂養大，一泡屎一泡尿把你帶大，一把汗水一把淚水把你養大，媽媽我容易嗎我？風裏來雨裏去，深怕你餓著了，深怕你渴著了，深怕你著涼了，媽媽我……我容易嗎我？我……我的孩子，你真就忍心丟下我們不管嗎？沒有你，我們可怎麽活呀！你是我們的心肝寶貝，你是我們的太陽，我們都圍著你轉呀，眼看著，你長大成人了，出水芙蓉了，我們都老了，眼看著頭發白了，眼看著眼睛昏花了，眼看著滿臉生了皺紋……”

    “莎莉娜——”

    多利亞悲傷得啜泣起來，不能自已，瘦削的雙肩顫抖得厲害。

    不知道什麽時候，丈夫西爾已經站在妻子身旁了，他一言不發，右手輕輕搭在了女人一抖一抖一抽一抽的肩膀上，他的眼圈兒紅紅的。

    良久，男人哽咽著說：“親愛的，別難過了，好嗎？沒事兒的，吉人自有天相，你要好好保重自己的身體，我們一起為女兒祈禱祝福，等待她回來，她還活著，永遠活在我們心裏，永永遠遠活在我們心裏。”

    “晚了！晚了！晚了——”不知道為什麽，多利亞歇斯底裏地叫喊起來，嗓門嘶啞，表情悲戚而無奈，她分明看到了白發人送黑發人的那一幕，女人的第六感是很強的。

    “也許事情並沒有你想的那樣糟糕，凡事往好處想想。”西爾極力平心靜氣地說，他是男人，他得有定力，“太陽每天都是新的，向日葵每天都圍繞著它旋轉，不是嗎？”

    “是嗎？”女人血紅著眼睛看她的男人。

    “是的。”男人擠出一個艱難的微笑，然後點點頭。

    “不，不是那樣的，都怪你！”女人騰地一下站起身來，直指男人的鼻子，她的神經不聽使喚了，開始對著丈夫發火了，大叫大嚷起來，“都怪你，都怪你——要是想當初，你聽我一句勸，不要讓女兒上軍校，那麽，今天的一切也就不會發生了，至少，今天的一切不會是這個樣子了，不會的，一定不會的。”

    男人也生氣了，臉紅脖子粗了，他原本想繼續沉默了，可是他控製不住自己了，他感覺自己也要發瘋了，整個人就像一個氣鼓鼓的氣球，糟糕的是還有一個人在往裏麵不停地吹氣，眼看著就要爆炸了，他得釋放些氣體出來。

    當下，男人說：“多利亞，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你想想看，女兒大學畢業以後沒有工作，整天不是泡在網吧就是迪廳，不是打電子遊戲就是無所事事，悶悶不樂，把自己鎖在屋子裏，也不知道在幹些什麽，看她整天愁眉苦臉，唉聲歎氣，我著急啊，我害怕啊，她心理壓力太大，弄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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