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4章她們(1/3)

    她活著，她真的活著，她真的還活著呢！真的！

    或許是祝福和眼淚感動了上蒼，或許是她福大命大造化大，或許是伊拉克人的善良感動了真主。

    有人，大概是一個英俊的中國男孩吧，不知道應該感謝誰，也許第三種可能更讓人信服，他由衷地感謝。

    她活著，她真的活著，感謝上帝。

    正如萊約翰預料的那樣。

    然而，大洋的彼岸，卻還沒有音訊。

    沒幾天，西爾和多利亞差不多就康複了，靜養在家，然而，女兒失蹤的餘波，還是沒有退卻，仍然波及著他們正常的生活。

    是的，他們的生活從此失去了快樂，希望也沒有了。時不時地，兩個人在屋子裏無所適從，男人來回踱著方步，大口大口地吸煙，任憑煙霧把自己彌漫，淹沒，得到若隱若現若明若暗的視覺享受，女人坐在桌旁，雙手托著腮幫子，要不就單手托著腦袋瓜，要麽就唉聲歎氣，這天，她大口大口地喝酒，桌肚底下已經躺著很多啤酒瓶兒，看看，多利亞的臉，脹得通紅。

    有個時候，男人和女人在寬大的房子裏走來走去，就像兩個木偶，行走在一個鬆鬆垮垮的口袋裏，有個時候，兩個人坐在飯桌旁，相對無言，吃什麽都沒胃口，就是夾菜的筷子也不聽使喚，滿腹愁緒，有個時候，兩個人活脫脫兩個幽靈，六神無主，就像掉了魂兒一樣……

    唉，這樣的日子，真是度日如年啦，什麽時候是個頭啊。

    這些天，一向活潑好動的多利亞，也安靜多了，儼然變了個人，見了人也愛答不理了，廚房也休了幾天假，多利亞懶得做飯，冷鍋冷灶台，心也是冷的，就在剛才，她無意間走進廚房，向隅而泣，好不淒然。

    女兒的房間還是原樣，做母親的，真是不容易啊，每天，她照例要把女兒的房間收拾一下，打掃得幹幹淨淨，把窗簾拉開，曬曬太陽，擦一擦窗戶玻璃，然後拉上窗簾，但女兒的書桌，她從來也沒動過。

    那是一個天藍色的書桌，還是實木的呢，女兒說她喜歡，看著實木書桌，心裏舒坦而充實，那感覺，實在是棒極了。

    書桌上的那本書翻開著，鋼筆放在書的夾頁裏，筆套放在一旁，白色的筆尖泛著冷光——少主人分明剛才還坐在這裏呢，椅子還是熱乎的，還有她的餘溫和芳香呢。

    可惜，這隻是一個夢一般美麗的童話。

    還有梳妝台上，上麵的梳子、潤膚霜、唇膏和香水什麽的，應有盡有，擺放得整整齊齊，隻不過，還有半截口紅裸露著小腦袋，就好像少主人就躲在哪裏，藏在哪裏。

    今天，多利亞打開窗戶，拉開窗簾，把柔和的春光放進來，曬一曬潮濕的心，窗台上，紫丁香已經凋零了，化作汙泥更護花。

    其實，窗外的天很藍很藍，生活還是平靜的，不知名的鳥兒在閑庭信步，隻是某些人的生活，已經翻天覆地了。

    昨天的夢想在今天破滅了，今天的故事在昨天結束了，多利亞背轉身，一眼就看到了女兒常坐的那把椅子，涼的，空的。

    難道女兒的那把椅子就一直這樣空著嗎？這公平嗎？她還是個孩子啦！可憐的孩子，這公平嗎？這不公平！這不公平！

    多利亞努力控製自己的思想，強迫自己不去想那麽多，她想走出女兒的房間，然後把房門鎖上，當她即將走出那扇門的時候，頭開始眩暈，她無力地靠在門壁上，又看到了那些熟悉的物件，女兒的內衣褲和連衣裙，掛在衣架上，睹物思情，無限哀思占據了她整個心靈，發酵，膨脹……

    親愛的莎莉娜，你到底在哪兒呢？你快出來吧，你就不要捉迷藏了，你的媽媽害怕得不得了，出來吧，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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