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時花濺淚,回首落紅妝

第10章 托意眉間黛(8)(1/4)

    劉禹錫寫楊貴妃,“指環照骨明,首飾敵連城”,無論是詩書典籍還是畫作中,都未見過楊貴妃戴指環,詩人特地點出“照骨明”,是想說好端端的盛唐為她折損了氣數,她必是有幾分妖氣的,要擔一個紅顏誤國的罪名。

    可是不管怎麽說,陰森也好,詭異也罷,指環確實還是一個信物。但是不像現在,它在愛情裏占據著頭籌。結婚進行曲中,親朋好友見證下,新郎新娘交換結婚戒指,這是西方的形式,落戶在中國的婚姻裏,到如今已經成了默定的規則。

    他們說,結婚戒指戴在無名指上,因為無名指中有條血管直接連到心髒。他們還說,這樣可以彼此套牢。

    但是在傳統的習俗裏,卻不是這樣。傳統的婚禮首先講究的是“禮”,不管天子庶民,都要按照納采、問名、納吉、納征、請期、親迎的順序完成,有禮製的莊重,有深邃的安寧,婚後夫妻也以禮相待,彼此敬持,共同麵對未知。

    聘禮中會有金銀首飾、綾羅綢緞、時興果點,甚至家禽牲畜,姑娘可以用上的也就是首飾衣帛了,尤其是首飾,可以說就是訂婚信物,會有頭飾、耳飾、項圈、手鐲等不一而定,通常也會有指環。

    傳說中,他是諸葛武侯的轉世,這不過是為他日後執掌帥印,管轄蜀地的一個伏筆和呼應,文學創作時慣用的方式,真要放到清平的人世裏來,總覺得太刻意,不夠自然。可往往更精彩的卻是現實,因為寫作者落筆時,所有的安排設置,再精巧難猜也是一己之力布陣,比不得南來北往,糾葛著時光的熱鬧和複雜。

    他叫韋皋,唐朝有名的封疆大吏,鎮守蜀地二十一年,對抗吐蕃,安定疆域,在發展生產的同時,他也極其注重文化的培養,引進了詩意歌吹,也引進了才子佳人,這裏麵就有後來被稱為“女校書”的掃眉才子薛濤,據說他們也有一段隱約的情感,以相互欣賞開始,以相互尊重為終,化成了雲淡風輕的世事常情,並不銘心刻骨,卻攀著廊間的紫藤,為情而生。

    唐人重遊曆,常一簫一劍行吟山川,江河照壁,飛花風流,滌蕩不盡的酒香,連餘情都是動態的。

    韋皋年輕的時候,也曾乘舟順流到江夏遊玩,住在郡守家的塾館裏,與這家公子荊寶兄弟相稱,一待就是兩年。

    荊寶有個丫鬟叫玉簫,經常被派過來服侍韋皋,漸漸地,兩人生出了些情思。看顧時的眼神不一樣了,言語間也多了別樣味道,偶爾獨處,連周圍的氣息都透著暖意。

    局外人當然也清楚,恰逢韋皋一紙家書抵達,催他回鄉。郡守怕他們的兒女私情誤了韋皋,便私下裏安排了船隻,連荊寶也瞞著,把韋皋送上了船。荊寶和玉簫還是追來了,荊寶讓玉簫隨韋皋回去,權當路上照顧他起居的丫頭。

    這個提議是很妥當的,大戶人家的奴仆贈予好友也是常見的,若韋皋帶了玉簫回去,最後哪怕隻是收房丫頭,也算是一個未出意料的結局。可是韋皋卻百般推辭,他給玉簫留下了玉指環,說,少則五載,多則七年,娶玉簫。

    盟誓容易,牽手真難。

    分明是絕塵而去。

    明明可以有多一點的朝朝暮暮,讓情感多一些清晰和牢固,距離相守,隻差一步,中間隔的是深不見底的懸崖,開著長滿毒刺的情花,他靠在安全處,卻在這邊引誘,害她生出癡妄來。

    其實是韋皋自己的不確定,也是承擔不起的躲避,他隻想浮日溫柔,未想過夢醒之後。

    所以觸手可及,他倉皇逃離。

    所有的哀傷也是因為告別,那五年七年的約定,也未有深思熟慮的緣由,隻是隨口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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