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時花濺淚,回首落紅妝

第9章 托意眉間黛(7)(1/4)

    這首詩並不難理解,一個多情的男子,愛上了有夫之婦,給了她一對耳飾表達情意,女子很感動,便收下了,係在了衣襟上。

    最初讀這首詩的時候,很自然地以為,這信物就是兩顆明珠,穿起瓔珞,或者放在荷包裏,都是可以掛在身上的。後來才知道,其實明珠是耳飾的雅稱,在古代詩句中並不鮮見。

    耳飾最早的名字是玦,環形有缺口的玉,出土的實物很多,最久遠的已有八千多年的曆史。造型簡單,佩戴時就是把缺口處卡在耳垂上,固定不掉即可。

    那時人們崇尚玉器,相信它有神秘力量,雙耳貫穿頭部,戴上玉器,生可招福,死可護靈。

    後來有了簪珥,籠統說來也叫耳璫。就像簪子下麵垂下的流蘇,隻不過這個是要特別長一些,要到耳際。

    說起來是為治一個調皮活躍的姑娘,她太不安分,總是搖頭晃腦東瞅西看,一點也沒有女子該有的端莊嫻靜,眼看就該談及婚嫁了,家人想了個法子,用絲線係上貝殼,垂在她耳旁,她一搖晃就會被“打臉”。對外便稱裝飾,漸漸也傳開了。

    為表鄭重,與長輩或尊者說話時,要把簪珥除下來,也便有了後來脫簪謝罪一詞。

    漢武帝的寵妃鉤戈夫人,就曾因立子殺母一事,除掉簪珥叩首於門下,可是最終也沒有逃脫被賜死的命運。

    所有的事都有一個開始,哪怕開始並不能為人所知,無心也好,無意也罷,似被風不知從何地帶來的種子,恰好落在了這裏,也許本來就是一時興起。沿著時光往前走,遠方永遠遼闊,似看不到盡頭,忘了身後沙塵堆積,還未來得及回憶,那些原本刻下的痕跡,也要經曆殘酷的蛻變,沒有什麽,能永遠在那裏。

    不是你覺得不變,歲月便許它永遠。

    老話裏說,人不如樹,樹生長得單純,歲歲年年,隻懂節氣就夠,受了傷也依舊從容,有閱盡滄桑的氣度,千年寒暑,它還是年年春發,從不輕易認輸。

    可樹又不如物,一個物件被做出來,生就的一番情意,有明淨的記憶,有嗬手的分量,有暖心的溫度。收放好了更可一直流傳。

    我愛舊物,隻為情深。老物件上承載的印記,永遠不會被丟棄,它安於命運,紛亂裏不驚惶,盛寵裏不張狂,埋在地下,它也隻安靜地等著。如果與你曾有過一世相守,不管有沒有約定,無聲裏善因已種。幾度輪回過後,你早已不記得前生,卻在偶然的路口與它重逢,說不出緣由,看不透始終,卻在心裏的某個地方,一朵素白的幽蘭盛開在山穀。你便知道,必是前世故交,緣分未了,它身上的某一段銘文,隻你能懂。

    看唐代的仕女畫,衣服紛繁華麗,裝飾花團錦簇,妝容複雜濃豔,一張張看過去,總覺得少些什麽,想起電視劇裏武則天富貴逼人的樣子,原來是沒有耳飾。

    不管是《簪花仕女圖》,還是《虢國夫人遊春圖》、《搗練圖》,裏麵出現的眾多女子,都是不戴耳飾的,這不是畫家的遺漏,而是當時的裝扮風格。否則那麽愛美又肯鑽研的唐人,不會不在這上麵大做文章。

    還是基於孝義的原因,是不允許人們紮耳洞的,大概唐朝的女子也崇尚自由自在,不願意被束縛,所以棄掉了簪珥。

    所以無論是漢代還是唐代,女子都沒有耳洞,現在的屏幕不理會這一點,人們也看習慣了,若真拍一部不戴耳飾的漢唐片子,人們反而會覺得奇怪。

    昔年長安月下,盛麗繁華,美人如花,我做了一世煙鎖的相思客,看過雲遊的煙火,聽過裁冰的情歌,遇過三千醉盞的瀟灑,錦瑟酬和,光影綽綽,耳邊拂生風馬,秋山別畫,我執著牽掛,盡管,從未來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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