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見周王褒姒傷情，拒門外熊寧得寵(1)(1/3)

    褒姒頹然地坐在東宮，沒說一句話，也沒掉一滴淚，她怔怔地看著遠方，一連幾日都是如此。那日周王道別後，在顯德殿坐立不安，他知道事情瞞不住褒姒，也恨自己沒能親自告訴褒姒。對廿七的死，周王宮湦於心有愧，他以為廿七應該有數百種殺啟之的方法，怎麽也想不到她會用這麽慘烈的一種，替鄭伯友免除了一切後患。

    周王宮湦不敢回宮，日日在顯德殿留宿，他盼著褒姒能來叫他，可過了好幾日，東宮都沒有來人。周王宮湦又隻好一個人悻悻地回了東宮，褒姒正在大殿上撥弄琴弦，樂曲聲既緩又慢，宛若哀思不止。聽見周王進來，褒姒沒有動容，也沒有停下手裏的動作，仿佛這哀樂就是彈給周王聽的，讓他看看他到底做了什麽！無論他們做什麽，廿七是無辜的啊。

    “寡人這幾日不在，怎麽也不去請寡人回來？”周王宮湦佯裝什麽事都沒有發生，朝著褒姒的方向走去。褒姒沒有停下手中的曲子，隻是淡淡地說了句：“大王想回來的時候，自然就回來了。”

    周王宮湦越走越近，離她越來越近。古琴上飄出的音符越來越亂，躁動不安，褒姒將這琴弦按住，站起身看著他。他走到近前，一把將她拉到麵前，一手捏住她的下巴，盯著她漆黑的眸子。

    褒姒想要避開周王宮湦的目光，神情閃躲。

    “寡人不和你說，是因為寡人不知道怎麽開口。”周王宮湦的語調深情款款，可褒姒的回答卻十分冰冷，她轉向他，也看著他：“是不知道怎麽開口，還是不知道怎麽解釋？廿七之死大王早就知道，啟之縱然有千般不是，也絕不想死得這麽不明不白。若非因為你的縱容、你的慫恿，今日的悲劇根本不會發生，他與你情同兄弟，你尚且能下得去這個狠心，請君入甕再趕盡殺絕，利用了他對廿七的一片真情，你今日如何待他，是不是日後便如何待我？”

    “你就這麽看我？”

    “若非如此，大王可不可以告訴我，廿七是怎麽死的？”褒姒的淚水從眼眶中溢了出來，滴在地上，像是斷了線的珠子，她終於哭了出來，“大王能不能告訴臣妾，你到底是怎麽殺死啟之的，為什麽廿七會背叛鄭伯？為什麽……”她說著說著就嗚咽了起來，整個人不停地抽泣，聳動著自己的肩頭。周王宮湦想要抱住褒姒，可是他卻僵在那裏，他其實可以解釋，可他卻開不了口，最後隻能問褒姒一句：“你在懷疑寡人什麽？”

    “我不能懷疑大王什麽！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大王要我褒家上上下下數十條性命，褒家便給了；如今既然是為了要除啟之，廿七區區一條性命又算什麽？我隻想問問大王，你可曾利用過廿七對我的主仆之情？”她問的聲音很大，聲調高得已經開始顫抖了。

    “好！”周王宮湦點了點頭，“你總算將心裏話說出來了。當日你褒家數十條人命寡人保不住，你就已經心生責怪了吧？憋到今日才說，難為你了！你既然這麽瞧不起寡人，這麽不信任寡人，那就等鄭伯友回來，你去問他！反正他說什麽就是什麽，要不要寡人成全你們，這後宮多一個人不多，少一個人也不少！”他扔下這話，甩了甩自己的袖子，轉身朝門外疾步勁走，衝動壓過理智，啟之的死，沒人比周王宮湦更感到難過。

    周王宮湦就是不想自己動手，才借了別人的手；他就是想保住廿七，才用了那樣的法子……可他太不了解廿七了，不知道她是一個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人。他將這麽重要的事情交到一個看似軟弱的女人手裏，並沒有像過去一樣，自己手握利刃，穿越艱難險阻，去取別人的項上人頭，就是因為他在賭。廿七若真的愛上啟之，她也許不會下殺手，而是從中斡旋，讓鄭伯友和啟之維持在某種微妙的平衡關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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