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見周王褒姒傷情，拒門外熊寧得寵(1)(2/3)

    若真如此，周王宮湦也認這結局。

    如今這賭局他明明贏了，卻怎麽都高興不起來。短短數日，周王宮湦就前往王陵數次，不是去看容妃就是去看鄭夫人，常常坐在陵墓前發呆。若非帝王之身，怎麽可能連手足之情都保不住？

    周王宮湦其實很喜歡啟之，他雖然張揚跋扈、目中無人，偏偏將這位大王放在心上，看作摯友。他行事從來毫無章法可言，對他而言卻是一把利刃、一個幫手，他們曾經馳騁草原圍獵凶猛的野獸，常常把酒言歡，暢言天下在握的快感……可如今，天下還是那個即將分崩離析的天下，兄弟卻早已不是那個能坦誠心扉的兄弟了。

    他們甚至拔刀相向。

    啟之為了除掉褒姒和鄭伯友不惜聯楚抗命，褒姒難道不知道自己這樣做都是為了護著她嗎？周王宮湦坐在鄭夫人墳頭前喝酒，酒從喉頭流到胃裏，說不出的苦澀和火辣。他咳嗽了兩聲，嗆出的淚花讓他的視野一片模糊，整個人昏昏沉沉的像是掉入了無底深淵，再也找不到那根救命的繩索了。

    “大王？”一個女人的聲音傳了過來，周王宮湦眯著眼定睛良久才看清是熊寧，她蹲在他身邊，從他手中拿過那壺酒，“他不會怪你的，就是在九泉之下，他也不會怪你的。”她的眼中也含著淚。

    周王宮湦看著穿著白衣的熊寧，恍若隔世，難能可貴地用軟和下來的語氣問道：“你都知道了？”

    “這麽大的事。”熊寧歎了口氣。

    周王宮湦閉起眼睛，顫抖地吐了口氣，口中的酒氣吹拂到熊寧麵上，口中淡淡地說道：“你回去吧，寡人想靜一靜。”

    “我也曾在沙場上受他庇佑，如今大王悼念，臣妾也想聊表心意。當日大王從我手中拿走那毒藥，原來是為了殺他？你做這些，是為了褒後？”

    周王宮湦冷冽地看了一眼熊寧，熊寧心中一顫，可仍舊繼續說了下去：“當日從東夷回來，本該加官晉爵，為他坐上鄭伯之位清理障礙，大王卻改變了心意，為了自己的王後而不肯履行對兄弟的承諾。啟之自己去拿，以為大王從未變過，心總是向著他的，死的時候他一定十分震驚。可震驚過後，想想既然是大王要拿走自己的命，那就給了吧！”熊寧說著，眼淚從眼眶中流了出來，砸在地上，“啟之這麽做，無非就是想留在大王身邊，想在大王危難之時伸手幫大王一把……我們這麽做，明知道大王不會感恩，還是想做，這是天性使然。”

    周王宮湦歎了口氣，摸了摸熊寧的頭發，他將她攬了過來。她有兩年的時間和這兩個男人在沙場上出生入死，刀光劍影，沙場上的顛沛流離與官場中的爾虞我詐有太多不同。熊寧懷念那段時光，她趴在周王肩上，環住他的脖頸，唇抵在他的耳後。周王宮湦沒有拒絕——無心拒絕也無力拒絕，任憑熊寧輕輕地吮吸著他耳後的肌膚，在那裏留下了一枚深紅的印記。

    “臣妾沒有想到哥哥會與大周抗衡，當日你們同仇敵愾，我以為哥哥對大王是心悅誠服的。臣妾願取他性命，為大周免除後患。”熊寧在周王宮湦的耳畔輕輕說道，她嫁入王廷，誠如褒姒所說，她永遠不可能再以楚人的身份自居了。不除熊儀，她與周王之間始終隔了一個楚國，可熊寧不知道，她這話說出來令心硬如鐵的周王宮湦感到震驚：“他畢竟是你哥哥，手足相殘，日後你會怪寡人的。”

    “臣妾隻知道，入了這宮，我便是大王的女人！”

    “此事沒什麽意義。”周王宮湦將熊寧推開。熊寧不再多言，複又趴在周王肩頭，他一動不動，難能可貴地沒有拒絕。

    東宮中，熊寧身邊的下人特意來道謝：“多謝褒後告知楚夫人大王的去向。”

    “楚夫人客氣了，”褒姒麵無表情地說道，“她利用楚國將本宮脅迫到這個份兒上，本宮倒想問一句，她打算做到哪一步才收手？”她說的時候，牙關緊咬，心中的痛不比此刻的周王宮湦少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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