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而今褒家擁天下，為避鋒芒舉申後(1)(1/4)

    周王宮湦四年，初春。

    鎬京城沐浴在一片春風暖陽當中，陽光自雲層穿射而出，金燦燦地覆在雨後的薄霧上，京城的繁華在雨後煥然一新。

    錦繡山河，生機勃勃。

    數月前，三千兵馬自鎬京城出發，赴齊國與東夷交戰。三千兵馬列隊成行、整齊劃一，將士們的腳步聲匯在一處，發出沉重的聲響，震懾大地。人群中鴉雀無聲，隻有衣服的摩挲聲和腳步的踢踏聲。

    送行的那日，滿朝官員全體出動，擁著大軍行至城門。

    周王帶兵出征東夷，舉國無不震驚。國難當頭，暴虐的君王身先士卒，一改往日無為之態；勒令虢石父停止搜羅各地美人，一改荒淫無恥之態；安撫秦、鄭二國，免除東齊、西秦、中鄭三國因戰亂而無法上繳的歲貢，一改暴虐驕奢之態。

    一時之間，民心所向。

    全城百姓紛紛走出家門，湧上街頭，送行的隊伍越發壯觀浩蕩，訓練有素的三千人後跟隨著看不見尾的人群。周王宮湦坐在馬上昂首挺立，拉著轡頭威嚴肅穆地從城中穿行而過，他沒有說一句話，甚至沒有牽動嘴角露出一絲笑意。

    龐大的隊伍猶如他的頭領一般，沒有一個人說話，也沒有一個人笑。

    人人都知道，征戰沙場生死難料，他們所麵對的是戰事無常、馬革裹屍，沒人能笑得出來……那一日的鎬京長街，浩浩蕩蕩、沉寂灰暗，天地間仿佛失去了顏色，讓人備感壓抑……這畫麵秀秀給褒姒描述了數百遍，每日坐在瓊台殿後的荷花池旁，褒姒總要問一遍：“那日大王臨行，城中是怎樣的場麵？”

    秀秀不明白，問道：“娘娘為何不親自送行？”

    褒姒低下頭去不答話，她不去是因為不能承受離別之苦，也不願周王承受同樣的撕心裂肺之痛。去年冬日，自周王出發以來，月餘便抵達齊國開始強攻被東夷奪下的城池，往後便無書信傳回。而今周王是生是死、是勝是敗，鎬京城中無人知曉。

    褒姒不厭其煩地聽著秀秀講那日周王率領軍隊出發的情形，仿佛從中便能窺見周王的眉眼。去年今日的周王宛若陷入愛河的少年，跳入這荷花池中為鄭夫人采蓮，如今荷塘還在，荷花已開，佳人已逝，君子遠行。褒姒輕聲歎了口氣。

    “娘娘？”秀秀將褒姒從沉湎於過去的思緒中拉了回來，“趙上卿來了。”

    褒姒聞聲，將視線轉向了朝自己走過來的趙叔帶。他行禮拜謁道：“參見娘娘！”

    “可是大王有信傳來了？”褒姒急切地問道。趙叔帶搖了搖頭，麵色嚴肅地說：“嬴開逃走了！如今嬴德已經坐上了秦伯之位，叫使臣前來向大王送文書。”

    對此事，褒姒雖然早有預料，可真的聽到，她心中還有些難過。自己畢竟曾和嬴開的哥哥世父有過婚約，她本該念在故人的麵上保全他的，可如今嬴開與嬴德二人相爭，對周王來說是件好事兒，褒姒明知嬴德回國，必會對付嬴開，她仍緘默不言。

    “有他的下落嗎？”褒姒問道，趙叔帶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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