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會無期(1/3)

    後會無期

    摧心符解了，我心底卻並不快樂。閣主把他的命與我的命係在一起，如今猶如一把無形的刀切斷我們的關係，徒留那看不見的印記，再無實質牽連了。如果我能逃離成功，或許我們再也不會相見，天各一方，從此陌路。

    思緒飄蕩，到了夜裏我才迷迷糊糊地睡著。像是大病一場般，醒來時滿身虛汗，心中反卻清明了許多。我要走的路從來都是那一條，現在少了摧心符的束縛，我更應該振作，為自己爭取自由。

    清早的陽光照射進紗窗，絲絲縷縷，溫暖而明朗，像某人溫潤的笑容。我起身洗漱，命宮女去請喬兒前來。

    辰時，郭瞳也從宮外趕來。

    梳妝鏡台前，喬兒端坐，一頭漆黑烏發披散，掩蓋住半邊臉龐，格外的風姿楚楚。我洗淨雙手，拿起薄得透明的人皮，一邊撩開喬兒的黑發，輕輕貼在她燒毀的臉頰。梳妝台旁一盒藥粉散發著清香，粉粒細膩，遇水則溶。我舀起一小勺，摻水揉勻，一點點擦在喬兒臉頰的人皮上。隻過半刻鍾，那塊人皮便若天生一般嵌合喬兒的肌膚，看不出絲毫異狀。

    “啊！”旁側的郭瞳輕呼一聲，讚歎道，“簡直巧奪天工！”

    我沒出聲，靜望著喬兒。喬兒對鏡凝視，專注得似癡了，抬起素手撫摸自己的臉，一下又一下，良久不止。

    又聽郭瞳忽地一喚：“皇上！”

    我詫異地扭頭看去，晏擎蒼不知何時悄然來到，已近在內居門簾外。他大手一揚，掀簾走入，口中朗聲道：“聽說今日是青兒恢複容顏之日，朕來看看。”

    我欠了欠身，溫聲道：“皇上聖安。秦姑娘的臉已治好。”

    晏擎蒼頷首，走到喬兒身後，一手輕搭在她肩頭。喬兒緩緩轉過臉，麵色白皙無暇，美眸宛若秋水，泛著柔情的波光，幽幽喚道：“皇上……”

    晏擎蒼有一瞬間的怔仲，也許是回憶起初識的光景，英挺剛毅的麵容竟有幾分軟化。喬兒慢慢地站起身，與他無言對望，眼神中仿佛蘊含著道不盡的蒼涼和淒楚。

    我見此情景，偷偷扯了扯郭瞳的衣袖，無聲地退出內居。

    走至前院樹蔭下，郭瞳突然發出冷冷的哼聲。

    “妒忌？不忿？”我好笑地看她，是她自己找喬兒做盟友，這會兒倒吃醋嫉妒了。

    “你少操心！”郭瞳輕嗤，不屑道，“喬兒那點手段，我還不看在眼裏。”

    “她和閻王畢竟有過一段情，這是你無法比擬的。”

    “已經破裂的感情，再怎麽修補也有裂痕。”

    我微笑，仰頭望向碧藍的晴空。這些事與我無關了，很快，我就會去尋找自己的幸福。

    “容容。”郭瞳挨近我身邊，小聲道，“不如就今晚吧！”

    “今晚？”我轉眸望她，心中急跳，壓低聲問道，“你都安排好了嗎？”

    “我的馬車就在宮門外。”她附耳低語，語氣平緩沉著，“一會兒我向晏王提議，今晚設宴慶祝喬兒康複，到時你我半途借機去解手，調換身份，你再假裝不勝酒力，先行出宮回去。隻要出了宮門，我安排的人就會送你回行館。行館後院守門的人，我已打點過，你可以安全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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