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摧心符(1/4)

    解摧心符

    回皇宮之後，我待在落英苑裏一步不出，沒有心思替喬兒診治，也不想見任何人。閣主來過，被我拒在門外。晏擎蒼也來過，亦被我視若透明。

    有時我對鏡自照，總覺得在鏡子裏看到顧泠。不知不覺間，我養成了一個習慣，每日清早梳洗時都會在眉心點上胭脂痣。將來不論我換成怎樣一張麵孔，都會繼續這個動作。紀念她，也是緬懷她給予我的溫暖親情。

    自我封閉的這段時間裏，我想了很多。想過找晏擎蒼報仇，想過假死逃宮，想過去尋晏擎天，但最後我什麽也沒有做。直到有一日，一個意料之外的人來到皇宮。

    這日的午膳時辰，宮女輕手輕腳地擺放下膳盒，侍立我身旁，恭聲道：“有人想見姑娘。”

    我懶懶地抬眼看她，不作聲。

    她似乎已經料到我的反應，微微一笑，再道：“皇上說，姑娘的舊識來了，也許姑娘會想見上一見。”

    我意興闌珊地撥著菜肴，隨口問道：“何人？”

    她答：“一位姓郭的姑娘。”

    我心中一突，皺眉站起。難道是郭瞳？她當真拿著羊脂玉前來和親？擱下銀筷，我點頭示意：“請那位郭姑娘進來吧。”

    宮女乖順地退了出去，不一會兒，另一人嫋嫋步入居門。

    我站在桌旁，微眯眼睛，靜靜望著。

    “容容，我們又見麵了。”一襲水藍錦緞裙的郭瞳笑靨嫣然，在門檻處停住腳步，倚著門扉挑眉看我，“我們總是這麽有緣。”

    “北國吃敗仗了？”我揚唇，淡淡嘲道。

    “氣數將盡。”郭瞳輕歎，柳眉微顰，卻看不出一絲氣憤或哀痛的神色，娓娓道，“自從逸王爺失蹤，他和閻氏率領的部隊不再為北國效力，北國失去最諳敵情的盟友，再加上天機閣門徒擅長掘地道和布陣法，北國節節敗退，恐怕難轉頹勢了。”

    “所以你來了。”我笑了笑，向她走近，“那塊羊脂玉，想必你已公諸天下，令晏擎蒼不得不接你進宮。”

    “雖說大晏目前占了優勢，但要攻下整個北國，也非易事。長期征戰不僅耗兵力，而且費糧草，大晏的國庫日漸空虛，萬一逸王爺卷土重來，便是禍患。”她的丹鳳眼斜勾，含笑覷我，“說起來，北國還得多謝你。”

    “哦？”我接話。

    “北國願意用半壁江山換取短暫的安寧，不過仍需要一件事來當紐帶。”她斜倚著門，陽光灑落在她玲瓏的身段上，有一種嫵媚的慵懶，“你也算是神機妙算了，為天下太平做出貢獻。”

    她的話似諷非諷，我並不介意，當初我本就沒有想那麽遠，如今的事隻是歪打正著。

    靜默了片刻，我開口問道：“既然你如願以償了，為什麽特意要見我？”

    她緩緩站直身子，容色一沉，鳳眸中浮現精光：“該知道的事我都知道，顧泠死了，你自然就是所謂的大晏福星，晏王不會放你離開。”

    我不由輕笑：“我們的爭鬥還沒結束？還要延續到這後宮日子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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