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為難

一晚上翻來覆去，好不容易才睡著，可是一有人出現在她的床前，她還是瞬間清醒了。

床前站著的，是她的大宮女錦繡。錦繡個子的，並不聰明，對她卻是忠心，隻是前世出嫁前，沒有帶錦繡。

“公主，麗妃娘娘派人來，讓您現在到麗苑。”錦繡心的將帳子收起來，把燈調暗，為她準備今要穿的衣服。

她閉著眼睛沒有動，耳中聽著錦繡來回走動衣服摩擦的聲音，懶懶的：“錦繡，將我最素的衣服拿出來。”

前世她嫁給張海後，並沒有住在京兆尹府，而是離京兆尹府不遠處的公主府上。戚氏從不到公主府去，偶爾她去京兆尹府，戚氏也是一幅平靜的模樣，似乎誰是張海的妻子，並不在意。

到現在，她也不知該如何麵對戚氏。

在她並不多的印象中，戚氏喜奢不喜簡。隻能從外表上先讓戚氏不喜，至於張海，他還是怕戚氏的。

早晨的禦花園，花瓣上沾著露水，或濃或淡的香味沁人心脾。顧蓁蓁漫不經心的往麗苑走去，初生的太陽明晃晃的掛在半空，還未給大地帶來溫暖。

還沒到麗苑，麗妃已經帶著人急匆匆趕過來，看見顧蓁蓁，忙：“戚氏已經來了，在皇後那裏。皇上正在早朝，現在我們去見戚氏，你放心，不要怕。”

這麽快就來了，還在皇後那裏！顧蓁蓁強裝鎮定的點點頭，隨著麗妃來到了平心園，皇後的住處。

平心園和皇上的寢宮朗清院遙遙相對，皇後鍾氏是顧明誠為了平衡朝堂勢力所做的妥協。鍾氏從滿心歡喜，到心如死灰，再到性情大變，顧明誠始終不為所動。二人之間，隻有一個一歲便夭折的皇子，鍾氏從此不喜孩，所以從不讓這些皇子公主們到她跟前去。

平心園中種著許多梅樹，現在枝幹上光禿禿的，並不好看，一不心還會被從不修剪的樹枝掛到。

顧蓁蓁看著麵前敞開的門，咽了咽口水，心想：老爺也真會開玩笑，昨她重生，今便要體會地獄的感覺。

低頭進了屋子，顧蓁蓁跪著麗妃身後，規規矩矩的向皇後磕著頭。

“起來吧。”鍾氏淡淡的，顧蓁蓁清晰的感覺到鍾氏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其中還有戚氏的目光。她也不想抬頭，隻看著眼前的一方地麵。

“來人，賜座。”鍾氏靠在軟榻上，不管別饒目光，還是淡淡的道，“你是蓁蓁，對吧？戚氏是你的長輩，你作為晚輩的禮數呢？本宮雖然不想管你們，可若是怠惰了，就別怪本宮無情。”

顧蓁蓁一僵，沒想到皇後直接給她來了個下馬威，她悄悄看向軟榻前不遠處繡凳上坐著的戚氏。墨藍色綢緞長裙上銀線繡著繚亂的花紋，一絲不苟的頭發上滿是珠花，脖頸上桂圓大的珍珠項鏈質地均勻，手腕上各有一直翠色的玉鐲，兩隻手上戴滿了大大的戒指。

戚氏理所當然的坐著，好似她本就該向她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