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大國

第29章 大國之史:黑箱操作? (7)(2/4)

    頂著那麽多貌似軍閥的頭銜,卻從來掌不了實權,實際上卻是秀才遇見兵,不僅有理講不清,而且很容易被人架空,甚至趕走。在那個時代,文人混在武人堆裏,做幕僚也好,做“長官”也罷,往往帶有很大危險性,弄不好就會被上下左右的野心家們給犧牲掉。可是由於譚延闓的好脾氣,左右圓通,這種危險對他來說卻似乎不存在。下麵的武夫可以架空他,出賣他,驅逐他,但卻沒有人敢冒湖南鄉裏輿論的大不韙殺掉他。至於上麵和左右的武人,由於他的圓通、對人不構成威脅,也會安全得多。從某種意義上說,譚延闓是近代的馮道,苟安於亂世,靠的就是心平氣和,處世圓通。據說譚五十歲那年,有人做祝詞曰:“茶陵譚氏,五十其年,喝紹興酒,打太極拳,寫幾筆嚴嵩之字,做一生馮道之官,立德立功,兩無聞焉。”譚氏聞後,不僅沒有生氣,反而連稱奇才。說實在的,這祝詞雖然刻薄了一點,但對於譚確實再貼切不過了。

    譚延闓的時代是中國現代的轉型時期,可是轉型轉成了文官隻能淪為驕兵悍將的擺設,隻有像馮道一樣心平氣和、唾麵自幹,才能文運長久,無論如何都是一種悲哀。

    鐵麵法官手裏的“冤案”及其他

    張釋之是西漢文帝時的廷尉,按今天的算法應該是王朝的首席大法官兼司法部長還兼警察頭子。此人在曆史上出名,是因為他剛直鐵麵。皇帝把驚了自己駕的家夥送去他那裏治罪,可是廷尉大人居然罰了點錢就給放了。皇帝很生氣,說是要不是自己的馬好,非摔個嘴啃泥不可,說不定會出大事,可是廷尉大人說你要是當時一刀殺掉也就殺了,但是送到我這兒來按律就該這樣判。

    張釋之早在做公車令的時候兼帶負責宮門守衛,太子和梁王這一對太後眼前的寶貝一起乘車入朝,過司馬門不下車。張釋之居然追上去給生生攔住,然後上奏彈劾這倆寶貝大不敬,非得皇帝親自出麵請皇太後下詔赦了太子、梁王才算拉倒。

    如此嚴格執法之人也有冤枉人的時候,那是張釋之剛出道的時候,在漢文帝身邊做謁者仆射時常圍繞秦亡漢興的話題,跟皇帝講些“卑之,毋甚高論”的淺顯道理。一次,陪皇帝去上林苑遊玩,皇帝問起上林尉園林裏養的飛禽走獸的品種和數量,結果上林尉一問三不知,旁邊一個小吏代為所答,滔滔不絕,問什麽知道什麽。於是皇帝大悅,說:“吏不當若是邪?”下令要提拔這個小吏做上林令。張釋之卻發表意見不同意,說這個小吏無非是逞口舌之利,不足道。他還舉出本朝兩位說話不大利索的大臣周勃和張相如的例子,說明能說會道者不應該被稱道,尤其不該被獎賞,甚至上綱上線地說秦朝任用刀筆吏,競相以尋人過失、苛相察究為任,害得政治空言廢實,皇帝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結果二世而亡。最後,漢文帝被說服,小吏提升的機會告吹。

    熟悉所掌管的事務是官吏的本分,職務越是低級,職責越是具體,就越是應該了如指掌。昏昏者理應受到懲罰,反過來,昭昭者即使不給獎賞或者提拔,那麽也沒有道理蒙上利口善辯的惡名。周勃固然是不善言談的忠厚長者,但絕不意味著他對自己的職守糊裏糊塗,做丞相也許不合格,但是做將軍還是稱職的。至於秦之所以滅亡,的確跟嚴刑峻罰、官吏競相尋過苛察有關,但這跟一個小吏對自己所負責的事務滔滔發言有什麽關係?無論如何,張釋之在此事上冤枉了人。還好,他僅僅斷送了上林小吏的一次升官的機會,並沒有害他丟了飯碗乃至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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