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大國

第23章 大國之史:黑箱操作? (1)(1/4)

    我們的曆史是人的曆史,世界是人的世界,總要逐漸變得人道才是,這樣曆史才能進步。人道的尺度理應是曆史人物評價的底線,離了這個尺度,僅僅把眼睛盯在所謂的事功上,這樣寫出來的曆史就是一本荒唐的曆史。多少年來,雖然我們一直嚷著奴隸們創造了曆史,但骨子裏卻依然是根深蒂固的英雄史觀,眼睛隻能看見大事,至於對無辜人命的喪失,隻看做是必要的代價。

    曆史在大學轉了一個圈

    我曾經說過,曆史的好玩之處在於,它不見得總是推陳出新,而是經常舊戲重演,演員雖然變了,但戲的內容卻依然如故。有的時候連戲名都換了,曲牌也不講究,亂七八糟,但是細聽聽,還是那個老調子,連台步都按老規矩走得一板一眼。

    按道理,舊戲重演,靠的是演員一輩輩地心口相傳。過去唱戲的師傅,除了教徒弟唱念做打,就是口授幾出戲,肚子裏的戲越多,師傅就越值錢。但是,曆史上的舊戲重演,卻沒有師徒相授,可一樣傳得真、演得像。看來,咱們中國人的曆史,背後有一個老是重複的大腳本。

    蔡元培先生以北大知名。北大的前身,是京師大學堂。蔡先生回憶說,在他接掌北大之前,京師大學堂的遺風猶存,學生在學校,不是為了求學,“隻要年限滿後,可以得到一張畢業文憑。教員是自己不用功的,把第一次的講義,照樣印出來,按期分散給學生,在講壇上讀一遍。學生覺得沒有趣味,或瞌睡,或看看雜書。下課時,把講義帶回去,堆在書架上。等到學期、學年或畢業考試,教員認真的,學生就拚命地連夜閱讀講義,隻要把考試對付過去,就永遠不再去翻一翻了。

    要是教員通融一點,學生就先期要求教員告知他要出的題目,至少要求表示一個出題的範圍;教員為避免學生的懷恨與顧全自身的體麵起見,往往把題目或範圍告知他們了。”學生的另一個毛病是,專門研究學術的教員,並不見得受歡迎,“考試嚴格一點,他們就借個話頭反對他,雖罷課也在所不惜。若是一位在政府有地位的人來兼課,雖時時請假,他們還是歡迎得很,因為畢業後可以有闊老師做靠山。”為什麽會這樣呢?因為前蔡元培時代的大學,是前清衙門轉來的。清朝的大臣奉旨辦學,辦的就是官學。京師大學堂原來隻招進士,科舉停辦,大家都把大學堂當成翰林院,畢業生就是翰林。以至於有個大學究陳漢章,大學堂請他去教書他不幹,非要去做學生,為的就是日後可以做“翰林”。因此,習慣上,學生被稱為老爺,而監督(校長)及教員都被稱為中堂或大人。

    不幸的是,時隔90年,北大已經慶祝過自己百歲誕辰,眼看就要過110歲生日了,我們大學裏的學習景象,居然跟前蔡元培時代的北大如此相像。教師一份講義打天下,通吃多少年,紙黃頁爛不肯換,倒是可以評節約標兵。比那時進步的是,老師不發講義,要靠學生當堂記筆記。學生們平時不燒香,考前磨著老師要考試範圍。老師不肯給的,臨陣磨槍,狂背筆記,上課缺課多的,則借同學筆記複印完了再背。老師肯通融的,則師生皆大歡喜,掌聲雷動。對於相當多的學生而言,最好的老師,就是那些上課不負責、考試寬容放水的老師。他們不在乎學到了什麽,隻在乎那張畢業文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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