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記得我傾國傾城

正文 第30章 晨鍾暮鼓·守望 (6)(1/4)

    愛情也是這樣,平淡的幸福不在天空上留下痕跡,悲苦的命運總是化做漫天的雨,淋濕了代代走過來的心。

    曆史的碎片,碰到了冰涼的指尖,停下來,剪一段時光與它獨對,潮汐拍岸又散盡,握在手裏的,是暖暖的一抹光陰。

    案上的畫,展開了就總不願合上,酒醒夢覺起繞樹,妙意有在終無言。

    她什麽都不說,我也是。

    記得綠羅裙

    屈原《九歌·少司命》裏有這樣的句子:“悲莫愁兮生別離,樂莫樂兮新相知。荷衣兮蕙帶,儵而來兮忽而逝。”

    初讀時,忍不住反複念了兩遍,好的文字是能生香的,清清淺淺地彌漫過來,霎時忘我傾城。

    《仁王經》裏說:一彈指六十刹那,一刹那九百生滅。

    曾經,古龍很喜歡這句話,此時,他該是在楚地的風日下,不再寫涉及恩怨情仇的江湖,隻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推開院門可見煮酒焚香等他的妻,沒有沉魚落雁的容貌,卻是清秀文雅溫暖的笑。

    我是有俗念的小女子,總希望有這樣團圓喜樂的結局,盡管他早早歸去,盡管他生花妙筆卻仍是窮困潦倒,還是覺得,他來紅塵這一生,是為了向許諾的愛情橫渡。

    屈原的句子讓我的思緒飄飛得有些散漫,我想起了經文,想起了古龍,而讓我心心念念想擁有的,卻是那從文字上就已散發出無限美感的荷衣。

    從《詩經》到《楚辭》,再到後來愈加華麗的漢賦,文學藝術從原野到朝堂,洋洋灑灑,迤邐芬芳。更不消說後麵朝代更迭,詩詞曲度,小說戲文,那些關於人世百態萬物的描寫,總是生動到讓人神往,不隻是美,還有一種深刻的意向,似乎就是讓每個人都能找到屬於自己的那遺落在隔世的環佩香囊。

    讀《紅樓夢》時,每讀到賈母攜劉姥姥等眾人進大觀園,來到林黛玉的瀟湘館論起紗窗時,總會停下來合上書,想象那紗窗的樣子,“那個軟煙羅隻有四個顏色:一樣雨過天晴,一樣秋香氣,一樣鬆綠,一樣銀紅,要是做了帳子糊了窗屜,遠遠看著,就和煙霧一樣,所以叫‘軟煙羅’,那銀紅的又叫‘霞影紗’。”

    我不知道還該用什麽樣的句子來引申,仿佛暗夜裏清靜綻放的優曇,你描繪不出那種氣息,說不出的心動,就默默生了根,待什麽時候想起,都是那樣的一種境界。

    用文筆把人的心神帶入另個境界,這大概就是作品流傳最大的魅力了。

    後來在異地的家居店門口看到大大的牌子,寫著新進“軟煙羅”,這無意中的遇見像是要彌補自己的心思一般,當然急急地進去,找店員就問“軟煙羅”,她給我介紹得太詳細了,詳細到中間我一句話也沒有說,她說這軟煙羅又叫“織花玻璃紗”,隻這一句,我滿腹的熱情就打了折扣,接著她說你知道《紅樓夢》裏重點介紹過吧,那裏麵有四樣顏色,我們也有素雅白、火雲紅、流金黃和地中海藍,我最終什麽也沒說,擺了擺手笑笑而過,她還在我身後說,這紗全是進口的,產自意大利、西班牙和美國。

    隨後的心情一直失落而沮喪,世間可以沒有它的影子隻剩傳說,但是不要換了它的風骨和樣貌,當有些技藝我們無力傳承的時候,就更應該用心來保護它的精致和奇巧,至少,再過上百年,還有心思古拙的女子,於長長的街上走過,期待邂逅一個時代深處的印記,而不是我們古籍裏唯美的珍貴的名字,和名字下深埋在曆史和記憶裏的珍藏,還要從國外引進來,再起上一個時尚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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