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棘日記

第三十二章第一場雪,紀念我無法安睡的前兆(3/3)

    父親走到房間的窗口旁,迷著眼看了一會兒外麵的景色:“還真的下了,走,我們去奶奶家,跟你婉姐姐一塊玩。”父親也習慣把在陝西的姥姥叫成奶奶家,母親在這方麵的執拗誰也傲不過她。反正也不是多了不起的事。

    九點多欣欣來找我去操場玩,母親剛剛起床,吩咐我除操場外不要去別的地方,等會兒她和父親會來找我一塊打車去奶奶家。小時候玩過家家的時候,總喜歡扮演大人上班出差的場景,好像這是一種非常不錯的榮耀,所以有時候我會產生一股得意感——別的小孩隻能在家裏呆著的時候,我出門有事——這可以極大地滿足我的虛榮心,而且沒人知道。

    欣欣一路開唱軍歌,我們在操場上踩雪,捏幾個雪球亂逛,捏大點的堆一個小雪人,捏小點的砸到對方的身上,更多的時候我們一句話也不說,保持沉默,也許都在準備突然發起攻擊給對方一個措手不及。

    玩累了差不多的時候,父母剛好下樓來,我首先看見了他們才走過去,然後一起穿過操場從另一個門出去。欣欣覺得沒什麽意思了準備回家,我跟她說拜拜。

    所區西門前剛好來了輛公交車,也是唯一經過這裏的公交車。父母一看見車來,奮不顧身地拉著我一塊趕,我都瞅見後麵即將來的空出租車了,還是無奈被他們拽上了擠滿人的公交車上。

    “一會兒咱們去博物館玩,你還沒去過吧,丫頭?”

    跟父親站著,我幾乎跟他一樣高。他說的博物館,剛好在奶奶家住的小區門口對麵,卻不對正門,正門在翠華路,必須繞過大半個博物館才能走到,路並不遠,有幾次去奶奶家父親都說這樣的話,但每一次都沒有真正實現過。三年前左右,哥哥韓鵬帶我和婉姐姐偷偷摸摸地去過博物館,當然不是正常進去。那時博物館正在整修,有一部分不引人注意的欄杆被截斷了,韓鵬哥無意間發現特高興地帶我們姐妹倆一塊去免費參觀,但那天不巧,博物館鎖了門,沒辦法找到屋子的入口,隻能呆在周圍的花園裏逛。其實當中還有一個小插曲,博物館的中心樓建在一個高地基上,韓鵬哥和婉姐姐都從上麵跳下來,如果找樓梯下必須要走一段距離,那時大家都在較真看誰勇敢,我比較看重我的生命安全。韓鵬哥都說會接住我了,我還是不肯相信他去找樓梯,倒也不是不相信他能接住我,我害怕的是我撞到他就麻煩了,而且我還更拚命地害怕……“男女授受不親、男女授受不親、男女授受不親……”

    韓鵬哥是大姨媽的孩子,(大姨媽非那個“大姨媽”而是真正的大姨媽。)大姨媽身體不好,伯伯很照顧她。他們唯一的兒子韓鵬哥大學畢業後,半年前去了廈門工作,現在很少再見他了。

    婉姐姐是舅舅的孩子,舅舅是個有錢的老板,平常都開車出入。舅媽我不怎麽熟悉,聽說她不喜歡女兒,早就領養了一個男孩,起名叫貊氺。我為婉姐姐打過抱不平,稱他為禍水。

    雪天,奶奶家的樣子也變了很多。咯吱咯吱,濕漉漉的腳,不覺得冰冷。出了太陽,並不暖和,也不刮風,冬季這麽久以來,突然不刮冷風,反而不熟悉這個冬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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