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冕唐皇

1047 奪河據蜀,進退有據(3/4)

    崔湜這一番言論,不獨讓臨淄王聽來激動難耐,在場其他人在聽完後也是大受震撼。特別聽到崔湜所論聖人重武功是為了疲弱國人、讓國內難作抗爭,這樣的觀點真是刁鑽得讓人歎為觀止,但結合其所言論,似乎又真的不無道理。

    穀  果然當他們循此視角再來審視開元政治時,登時便有了不同的感受,隻覺得所謂的開元中興,成就的隻是聖人一個,下民勞於繁法征役,世族則痛失勢位權柄。

    崔湜直立原處,安然受了臨淄王這一禮,然後才在臨淄王的虛扶下入席坐定,然後又說道:“言及於此,大王還翻不翻閱這一卷悖情違義的文集?”

    李隆基聞言後苦笑一聲,又歎息道:“崔郎論勢的確深刻有加,但我隻是牢籠受困一鳥獸,雖然知所當行,但卻無力趨之,終究還是難免屈從啊!”

    崔湜這一番論調的確是漂亮,人終究要活在自己的正義感中,哪怕打家劫舍的強梁匪徒,都要強行搞上一個所謂盜亦有道的說辭。

    李隆基雖然已經打定主意要行不法,但也需要給自己的行為選擇尋找一個正當性,崔湜這番言論就很好的解決了這個問題,哪怕隻是強詞奪理,但也足可以用作精神綱領。

    但綱領再美妙,終究不能提供直接的人勢助力,他仍然需要一定的時間來醞釀籌劃。

    崔湜也自知隻憑一通邪論不能成事,因此還有其他的準備。聽到臨淄王作此訴苦,他便又從身側抽出另一文卷遞了過去,並笑語道:“請大王先觀此卷。”

    李隆基伸手接過,展開文卷後發現是一篇賦文,名為《鳩鳥賦》。滿篇文辭都在聲討鳩鳥這一惡禽,雖然通篇無涉具體人事,但字裏行間都在指罵武氏妖後鳩占鵲巢、以周代唐的惡行。

    但這還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這篇文賦中引用了大量的時流詩辭章句。雖然原本的詩辭並非論述此事,可當截取章句湊搭進文賦之內,原本的章句意義便發生了變化,仿佛真的是士林群起聲討妖後罪惡。

    換言之隻要這篇文賦流傳出去,朝廷就算想要追究,文賦中所涉士林人員也都將要遭受波及、難作自辯。諸如宋之問等根本不理會自己傳召的人,還有陳子昂、張說之類的文壇大手筆們,全都被牽涉入內。

    李隆基略作沉吟,便想明白崔湜此計狠毒之處,盡管隻是一場羅織攀誣、虛張聲勢,但給世道造成的衝擊卻絕不會小,甚至有可能直接將一些心智不夠堅定的膽怯之類拉上賊船!

    除此之外,崔湜又作進言道:“漠北征事雖讓國人頗生振奮,但朝廷之所任用張仁願,長於攻伐而短於撫恤,且年高命短,行事必然貪功盡勢、不肯懷柔。默啜雖擒,胡勢未散,仁願恃強短恤,短則月餘,長則一季,胡勢必將再躁!雖然奪誌之眾難為大患,但對我等幽困之員亦是一助!”

    說話間,崔湜還蘸了茶水在案上快速書寫道:“擒同王、拒靈柩,勢大奪河、勢弱據蜀,進退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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