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軍規無情(2/2)

    劉潭遣來的人說：“都督不許我們求情，興許先生的麵子他是不會駁的。”但是他們都想錯了。

    賀靖一看到柳衡氣喘咻咻地闖進來，滿肚子的不痛快就更不痛快了。他沉著聲問柳衡道：“她有意觸犯我軍規，如何打不得？”

    當著這麽多人的麵，柳衡如何能把他的擔心真的說出來，匆匆掃一眼臉色蒼白的梁嘉寧，眼珠一轉就明白賀靖這樣問他其實是想讓他給找個台階下，就緩聲笑了，他說：“柳某是個書生，不明白軍中法規，嘉寧是我的弟子，夫子曰教不嚴師之惰。弟子犯錯與師同罪，柳某一介書生受不得這四百鞭責，還請都督往開一麵，少罰柳某鞭責，這二百鞭不一次打完可行？”柳衡這番話說得很有技巧，他沒說要賀靖免去對梁嘉寧的鞭責，隻是說要同弟子一同受罰，而且要減免數量，即給賀靖找到了下馬的台階，又求了情。劉潭在背後偷偷地豎起大拇指。

    賀靖眼皮一挑問道：“我明明說要打她四百鞭，先生是不是聽錯了？”

    柳衡側目看了一眼已經被打得體無完膚的李崇道：“嘉寧身為軍人，有錯自然要罰，況且她犯下大錯，打她兩百鞭都督已是格外開恩，但別人的鞭子卻不能由她來替。更何況那宛翠不是軍中之人，都督要罰她這是您的家事。但軍法非同兒戲，該由誰受就由誰受，怎容他人來替，若如此，往後他人犯法，也找別人來替，如此行事，又置軍法威嚴於如何？”

    賀靖聞言沉默不語，正在打李崇的人也不由地停下了手中的鞭子，就聽柳衡轉而問李崇道：“李將軍，老夫如是說，你可是服也不服？”

    誰料到李崇還沒應聲，賀靖先冷冷地發話了：“柳先生非我軍中之人，我如何執行軍法也無須外人來幹擾，柳先生，你是梁嘉寧的先生，正如你說，教不嚴師之惰，梁嘉寧犯下此等滅門之罪，今上若追究下來，你也脫不得幹係。來人，把柳先生也拖下去，鞭責五十以示懲戒。”

    眾人這時全愣住了，今日的都督這是吃錯藥了？怎麽相幹的不相幹的隻要是求情的統統都要打？

    原本還想說情的人現在也不敢再吭聲了，就聽賀靖冷聲吩咐道：“今日念在梁嘉寧舊傷未愈的份上，先打兩百鞭，剩下的兩百鞭先記著，等她傷好了再打。”

    賀靖已是把話說到了這個份上，一軍之主食言，這已是大豈了，他說完看向自己的女兒，等著她的反應。梁嘉寧心思何等敏銳，如何能聽不出柳衡與賀靖說的那番話中的深意，又如何聽不出賀靖此時的態度分明已是心軟了。背後撕裂的傷口鑽心的痛，她也害怕那四百鞭子，可不知為何，這些年來壓在心底的那些委屈，她為了賀家所壓抑著的傷痛，這一刻她竟然一點也不想再忍了，哪怕這頓鞭子下來把她打死了，倒是也兩清了。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