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我瞧著這三人在大庭廣眾之下打成一團，又悄悄對著雲姨問：“你花銀子了？她怎麽這麽配合演這出戲？” 花在這家人身上每一文錢我都覺著心疼！ 雲姨悄悄瞧了那邊一眼，也壓低了聲音說：“沒花銀子，紅豆被她那情郎趕出來後，我派人在她麵前說了幾句閑話而已。” 我心下一驚，趕緊叫小二將這三人分開，心說這紅豆竟真的懷孕了！ 紅豆護子心切，以一敵二不落下風，老太太素來潑辣，也沒太遭罪。 倒是洛清，當了這麽久的斯文人，還是頭一回參與到潑婦打架中，混亂中不知挨了多少下，被分開後癱在小二身上，連氣都喘不勻。 樊樓的掌櫃的遙遙地看著這邊，有心上前又不敢多言，唯恐卷到旁人家的官司裏受難。 “和離罷。”我從袖中掏出準備好的和離書，和和氣氣地說。 “絕不！”洛清驟然起身，喘著粗氣看我“她不會進門，你還是我唯一的妻子！瑤兒——” “和離，或者叫翰林院的諸位大人看看，你究竟是怎麽寵妾滅妻，是怎麽為了一個妓女逼得原配如此地！” 我笑盈盈地打斷了他的話，目光從紅豆身上一掠而過，落在後樓梯口站著的那幾位中年人身上。 紅豆單手護著肚子，活像是一隻餓狼，她看著站在我身後的雲姨，不知想到了什麽，竟狼狽地笑出聲來。 “原來是你！是你安排了這一切！” 洛清無暇顧及她，隻順著我的目光往回看去，在看清那幾人的麵容時隻覺五雷轟頂。 “王、王大人。”洛清露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對著那幾人拱手作揖。 “都是誤會，誤會……”洛清忙陪著笑說。 “你這毒婦！是要毀了我兒子的仕途！”老太太急的想上前抓我，卻被身旁的小二牢牢拽住。 “老太太好大的威風！”王大人沉著臉，目光直直的落在了洛清臉上。 “若不是今日恰巧看見，我竟不知世交之女竟被欺辱至此！” 我笑盈盈地對著洛清的頂頭上峰見禮：“王世伯。” 這是我父親的至交好友，亦是當年我與洛清婚禮中的座上賓，更是今日我和離之事的見證人。 我請王大人入包廂，在路過老太太時囂張地笑了“他這個官是我買的，我想毀便毀了，你又能如何？” 我兜裏有銀子，手裏有人脈，還怕一個洛清不成？ “和離就和離！你給我滾出洛家！” 包廂門關閉，老太太坐在椅子上喘了口氣，閉目不願看我。 “老太太說笑了，洛家的一草一木皆是我的嫁妝，幾位衣食住行花的亦是我的銀錢。” 我揚著下巴睥睨這些人，心中暢快極了“該滾出去的是你們！” “呸！你的嫁妝！進了我洛家的門便是我洛家的東西！”老太太倏而睜眼，咬牙咒罵。 “你就這般想和離？我已經說了不會讓她進門了！你怎麽還不滿意！”洛清白了臉，又想在王大人麵前立深情的人設。 “瑤兒，我這般愛你，你為何要如此對我……” “那依照洛大人之見，要如何才願意和離？”雲姨趕在我之前開了口，依舊是和和氣氣地問，好似將這件事當做了一樁生意。 “她要走可以！她帶來的東西我要留下來做個念想！”洛清臉色幾度變化，最後又依依不舍地看著我。 “瑤兒，我是真的愛你。” 我差點惡心壞了，扶著丫鬟的手緩了口氣才問：“怎麽，你不是最討厭我這個商女嗎？” 我這個商女的嫁妝他倒是稀罕的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