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環罪1:心理有詭

第八章 誰是內鬼(1/5)

    第二天歐陽雙傑和邢娜就離開了者雲,回到林城。葉誠的案子有張芳盯著,又有李國勝在一旁支招,應該是沒問題的。

    歐陽雙傑剛回到林城,就直接趕到了局裏,肖遠山去機場接的他們,肖遠山說馮開林交代了,接到人就直接到他的辦公室。

    肖遠山笑道:“歐陽啊,馮局可是對你寄予了很大希望啊!歐陽雙傑瞪了他一眼:“難不成馮局想讓我頂你的位置,做刑警隊長?”肖遠山愣了一下:“咦,你怎麽知道?”這下輪到歐陽雙傑傻眼了,他隻是隨口亂說,沒想到還真是說中了,再看看肖遠山這春風得意的樣子,莫非要高升了?

    “原常務副局長舒局退了,唐局就頂上了。我可能提副局,分管刑偵,馮局準備讓你來做刑警隊長,你的正式調令前天就已經到了警校,應該是沒有什麽懸念的。”

    歐陽雙傑沒想到會有這樣的事,雖然他是個正直的警察,但並不代表他不希望進步,能有進步的機會他當然不會拒絕。進了馮開林的辦公室,馮開林忙招呼他坐了下來。

    “老肖應該和你說過了吧?”馮開林太了解肖遠山了,以肖遠山和歐陽雙傑的關係,這事兒他不會不事先和歐陽雙傑說的,歐陽雙傑點了點頭。

    馮開林說道:“像你這樣有能力的年輕人,就得給你們壓壓擔子,刑警隊交到你的手上我們都放心。”歐陽雙傑說道:“可是我才剛調過來,還沒有做出什麽成績呢!”

    馮開林大手一擺,接下來他就問了下者雲那邊的情況:“他們試圖用葉誠的死來切斷我們的線索,但他們卻不知道,動作越多就越容易暴露,留下的蛛絲馬跡也就越多。”歐陽雙傑抿起了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馮開林皺起了眉頭:“有什麽話你就說吧,幹嗎這麽吞吞吐吐?”

    歐陽雙傑這才說道:“我懷疑我們內部有人給他們通風報信。”

    馮開林瞪大了眼睛,歐陽雙傑苦笑道:“當然,或許是者雲縣局那邊的問題,但我覺得這個問題必須得查。”歐陽雙傑的懷疑是有依據的,他頭一天和葉誠談話,第二天一早葉誠就出事了,而與葉誠的談話內容就隻有小範圍內的人知道。

    馮開林說道:“這件事情也就是專案組的人知道,如果真有問題也是在專案組裏。不過歐陽,我個人認為,在沒有確鑿的證據之前,最好不要隨便懷疑自己的同誌,不然很容易讓大家寒心。”

    歐陽雙傑點了點頭,馮開林說得沒錯,其實就是歐陽雙傑自己的心裏也很矛盾,他哪裏希望自己的同誌有問題?這隻是他的一種感覺。他說道:“我明白了馮局,這件事情我不會再提。”

    馮開林拍了拍他的肩膀:“如果你真有什麽發現,希望能第一時間和我通氣。我們在做任何決定的時候必須要考慮好方方麵麵的問題,處理得不好,很可能會適得其反。”

    歐陽雙傑離開了,馮開林坐在大班椅上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對於歐陽雙傑的懷疑他並不認為是無稽之談。他又回頭重新審視了一下這個案子,如歐陽雙傑曾經說過的一樣,專案組總是慢半拍,讓人家牽著鼻子走,會不會真是自己內部出了問題,如果真是那樣又會是誰呢?

    歐陽雙傑在白板上寫下了目前他們掌握的幾條線索:文物倒賣、孩子以及心理學專家。然後他轉過身來,對專案組的全體成員說道:“到目前為止,我們所有的調查都陷入了停滯,有一點我必須要說明,就是我們一直都極為被動。我們做的每一步,我們的對手都一清二楚,他們對我們的辦案思路很熟悉。不管怎麽說,我們一定要改變這樣的狀況。”

    歐陽雙傑還是忍住了,馮開林之前對他說過,沒有證據之前不要輕易地去懷疑自己的同誌,雖然他的心裏確實是對專案組的人存在懷疑。可當他一眼瞟過每個人時,卻根本無法確定誰才是懷疑的對象,他在想會不會自己真的錯了?

    “接下來我們的調查要著重在以下三個方麵:邢娜、梅姐,你們兩個人負責對黔州範圍內八歲左右的男孩進行排查,但凡不是自己親生的,查明來曆。記住,這一點很重要,因為我們很可能就能夠找到梁詩然。從盧琴的失蹤給我們的提示可以判斷,那個梁詩然一定就在黔州,隻是排查的範圍得擴大,不能隻局限於林城。”

    梅雪芳點點頭:“明白,我們一定在最短的時間內完成任務。”

    歐陽雙傑讓許霖和王小虎他們負責對地下文物黑市繼續關注,而且範圍也擴大到了與黔州臨近的幾個省份,特別是盧琴曾經待過的那幾個省。歐陽雙傑相信具體的文物買賣應該是盧琴在負責,因為梁詩然當時還小,應該是盧琴在籌劃。哪怕是梁詩然後來長大,開始主事了,這活兒也是盧琴在做。不僅盧琴已經熟悉行情,而且梁詩然一定有一個光鮮與體麵的身份,隻有那樣她才不會輕易暴露。所以盧琴所走動過的地方應該就是她出賣文物的所在。

    歐陽雙傑讓謝欣配合自己對心理專家進行排查,著重負責內勤,對各方麵的偵查情況進行匯總;唐楚則坐鎮指揮,負責協調與整體調度。

    歐陽雙傑知道,整個黔州省從事與心理學相關的人員不少,這樣的排查很艱難。不過他也有他的法子,與梅雪芳她們聯手,把兩邊的目標進行融合,查找的目標自然就是年齡在三十多歲的心理學從業人員,女性,身邊有一個八歲左右非親生的男孩。這樣就界定了範圍,查起來也就容易多了,梅雪芳和邢娜負責在戶籍部門進行篩查,而歐陽雙傑他們則負責對嫌疑人進行接觸。

    一天之後,首批嫌疑人的名單出來了,令歐陽雙傑想不通的是白倩竟然榜上有名!白倩?怎麽可能?他怎麽就不知道白倩竟然會有一個八歲左右的孩子?歐陽雙傑對自己的這個師姐,還是不夠了解啊,歐陽雙傑苦笑了一下,叫上了謝欣去見白倩。

    “歐陽,怎麽有空到我這兒來?”白倩見到歐陽雙傑臉上露出了笑容。

    坐下之後歐陽雙傑說道:“師姐,今天來是公事,有些情況想向你核實一下。”白倩愣了一下,歐陽雙傑也是一副公事公辦的態度。她很不適應,一直以來她和歐陽雙傑之間可以說是親密無間,就像親姐弟一般。

    “什麽事?”白倩收起了笑容,輕聲問道。

    歐陽雙傑笑了笑,他不希望把氣氛搞得太過凝重:“師姐,我怎麽就沒聽你說過你還帶著一個八歲大的孩子呢?我記得你結婚也就幾年吧,而且我經常去你的家裏也沒見有小孩啊,孩子怎麽會在你家的戶頭上?”

    白倩聽到歐陽雙傑問孩子的事情,她這才說道:“那孩子是撿來的,大概是四年前,我和振北在小區的花園裏散步,聽到有孩子的哭聲,就尋了過去,看到一個三四歲的小男孩蹲在花壇邊哭呢,我們想一定是附近哪家走丟的,就把他領到小區物業那兒,希望他們幫著問一下。那孩子看上去很靈巧,說話也很清楚明白,可是偏偏問他叫什麽,家住哪兒的時候他卻說不上來,或許是太小了的原因。物業把小區的人都問了一遍,說並沒有誰家丟孩子,他們也不想多事兒就把孩子送回到我家。我們隻得把孩子送去了警察局。不過那孩子和振北好像挺投緣的,總是賴著振北,到了警察局,警察也沒能問出什麽,又沒有人報警,警察後來就決定把他送到孤兒院,當時我和振北也沒有孩子,振北他媽也挺喜歡這孩子的,所以就建議我們收養這孩子。”說到這兒,白倩的神情有些尷尬:“你也知道,師姐一直沒孩子,其實有件事兒說出來很難為情的,我們家振北有不育症,所以當時我們合計了一下,也就答應收養了。”

    歐陽雙傑點了點頭,他相信白倩的話,他知道白倩和嚴振北結婚幾年一直都沒有孩子,沒想到他們並不是不想要孩子,白倩常常會把“丁克”這個詞掛在嘴邊,現在看來是嚴振北有問題。至於他們收養孩子的事情沒有向朋友們說,這也說得過去,真要把這事情宣揚出來,人就會議論了。收養一個孩子不是一件小事,對於嚴振北和白倩從經濟上來說是完全沒有問題的,但從麵子上很難說過去,所以整個收養過程很隱秘,幾乎沒有什麽人知道。孩子領養後,一直是放在城郊嚴振北的父母那兒:一來給老人解解悶;二來也省了白倩夫婦操心,更不會給他們帶來什麽負麵影響,他們仍舊繼續快樂地過“丁克”族。

    “所以,你們常常周末會回去待上兩天,並不完全是為了陪父母,更多原因是陪孩子?”歐陽雙傑輕聲問道,白倩點了點頭,不過白倩有些鬱悶,警方為什麽會想到詢問孩子的事情?

    歐陽雙傑說:“我想去看看那個孩子,行嗎?”白倩說可以,她收拾一下就帶歐陽他們去城郊。

    三個人開著車到了林城郊區,嚴振北的父母是花溪的農民,住的是獨立的宅院,房子很漂亮,兩層的小樓,也很寬敞。

    他們進院子的時候嚴大媽正守著孩子做功課呢,見白倩和兩個陌生人來了。她一臉疑惑,不過還是笑著問道:“小倩啊,你怎麽來了?這個時間不是應該在上班嗎?”白倩早就想好了說辭,她說歐陽雙傑他們是民政局的,就是想核實一下他們對嚴寬的收養是不是屬實?順便看看孩子的生活。

    嚴寬看上去很健壯,嚴家還真沒有虧待他,歐陽雙傑瞟了一下他的作業,寫得幹淨整潔,歐陽雙傑拿起了作業本:“小朋友這字寫得不錯啊,題也做得不錯!”

    嚴大媽的臉上笑開了花:“這孩子很懂事,根本就不需要我們操什麽心。”

    突然她望向白倩:“對了,這些日子你怎麽沒再接他去學琴啊!”白倩的臉色微微一變:“哦,老師生病了。”嚴大媽“哦”了一聲:“生病了就得好好休養,說來老師也夠累的,每次去還得留孩子在她那待一晚……”她還沒說完,白倩便叫道:“媽,爸呢?”

    嚴大媽回答道:“去老張頭家下棋了。”

    歐陽雙傑一邊和孩子小聲地聊著,一邊留心白倩與嚴大媽的談話。他的心裏不禁有些起疑,孩子學琴用得著在老師那兒過夜嗎?而且白倩好像並不想嚴大媽在他們麵前提起這件事情。謝欣自然也留意到了,她看了歐陽雙傑一眼,歐陽雙傑示意她別吭聲,不動聲色。歐陽雙傑仍舊和孩子閑聊著。

    嚴寬並不是一個健談的孩子,歐陽雙傑說什麽他幾乎都是“嗯”,“是的”,他好像對歐陽雙傑有些排斥。

    歐陽雙傑沒待多久就離開了,白倩並沒有跟著歐陽雙傑他們一起回去,她說留下來陪陪嚴大媽和孩子。

    車子剛剛駛上公路,謝欣就說道:“組長,你的這個師姐好像有什麽瞞著我們呢!”歐陽雙傑沒有說話,謝欣又說道:“組長,你和白倩認識很久了嗎?”

    歐陽雙傑點了點頭:“嗯,差不多八年了吧。”

    歐陽雙傑的情緒有些低落,因為他發現自己對白倩還是不夠了解,一直以來他覺得白倩是他可以依賴的朋友,在之前的一輪排查中,他對白倩充滿了信任,可是現在卻有些動搖了。白倩好像有很多秘密,他看不清她到底是誰。

    羅洋取下了老花眼鏡,望著歐陽雙傑:“你今天怎麽了?到我這兒來就這麽幹坐著,什麽話也不說,這可不像你,是不是遇到什麽煩心事兒了,而且這件事情與你和我有關,你想到我這來求證什麽,卻難以啟齒?”

    歐陽雙傑歎了口氣:“老師,您對白倩了解多少?”

    羅洋眯起了眼睛:“白倩?是不是你們那個案子你懷疑和你白師姐有關係?”

    歐陽雙傑苦笑了一下:“老師,您知道嗎?昨天我才知道白師姐竟然收養了一個孩子,而且都已經好幾年了,我一直自認為我是了解白師姐的,以為以我們之間的關係,這件事情她應該會告訴我,可是……”

    羅洋給歐陽雙傑倒了杯茶,他淡淡地說道:“歐陽哪,你是學心理學的,應該知道,這個世上最難測的是人心,而我們研究心理學,說白了就是測人心,用我們的專業,用我們所學的知識,對人心、人性要有深刻的了解。但是心理學不是萬能的,我們要善用它卻又不能迷信它。”

    歐陽雙傑當然知道這個道理,羅洋又說道:“歐陽,你和白倩都是我最得意的學生,我收學生不僅看他的能力,更重要的是他的德行,有才無德的人你覺得我會讓他成為我的學生嗎?”歐陽雙傑愣住了,回味著老師的話。老師說這些的目的隻有一個,就是想告訴自己白倩應該是值得信任的。

    羅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歐陽,我相信你!我對你的信任是基於什麽?基於我對你的人品、德行的認可,這樣的認可不是一天兩天形成的。當然也不是一件事兒、兩件事兒可以讓我輕易改變的。你呢,你相信我嗎?你對我的信任也是這樣嗎?你相信白倩嗎?你對她的信任又是怎麽樣的?”

    歐陽雙傑的臉微微一紅,羅洋說得沒錯,人與人之間的信任建立起來是很不容易的。但想要摧毀它就太簡單了,猜忌隻要有一次,就會有第二次,信任一旦出現一點兒危機,裂縫就再也無法彌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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