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環罪1:心理有詭

第六章 再添命案(1/5)

    肖遠山是下午到的,他沒有去酒店見唐楚他們,而是直奔向渝城市局刑警隊,先看看歐陽雙傑。見到歐陽雙傑的時候肖遠山笑了,他的笑容有些無奈:“我們的大偵探竟然也會掉入別人的套兒。”

    歐陽雙傑歎了口氣:“都怪我大意了。”

    肖遠山問道:“你現在有什麽想法?我們的調查應該往哪個方向走?”

    歐陽雙傑皺起了眉頭:“我覺得專案組的調查應該還是沿著我們之前的思路走,因為我們的思路是對的,並且對凶手產生了一定的威脅,他們才會狗急跳牆來這麽一招。至於我的事情你們就別管了,交給渝城市局的同誌來處理吧。”

    肖遠山拍了拍歐陽雙傑的肩膀:“是我害了你。”

    歐陽雙傑淡淡地說:“這事兒不怨你”

    肖遠山苦笑了一下說:“當初你在警校待得好好的,我非要讓你到市局來幫忙,如果不是這樣的話,你此刻還在警校,享受著悠閑的日子。

    歐陽雙傑白了他一眼,隨後問了黔州那邊的情況,他問肖遠山是不是還在派人盯著陸天峰和紀茹芸。肖遠山說一直有人盯著的。

    肖遠山有些不解地問道:“歐陽,你還沒告訴我,為什麽盯著他們?”

    歐陽雙傑說:“雖然我能夠肯定他們與二十三年前的命案無關,可是我總覺得他們有些不對勁兒,我就在想會不會有這樣的可能,他們原本就起了想要殺陸天宇奪取財產的念頭,隻是後來我們的對手動作太快,那幫子人根本就沒想到籌劃了這麽久,最後竟然陸天宇自殺。”

    肖遠山的到來並沒有改變什麽,歐陽雙傑倒是勸他最好別在渝城待著瞎耽誤功夫,他讓肖遠山多關注黔州那邊的動向,肖遠山並不明白歐陽雙傑指的是什麽,他沒有聽歐陽雙傑的勸告返回林城,而是繼續留在渝城,一頭紮進了為歐陽雙傑找脫罪證據的行列中。

    一連兩天他都和唐楚、邢娜、梅雪芳他們一樣,從早到晚排查“毛魚頭”的每一個人,從老板到服務員他們都一一詢問了不下兩遍,卻還是一點兒線索都沒有找到。直到他來到渝城的第四天,接到了馮開林打來的電話,在電話上說黔州又發生了一起自殺案,而這一次自殺的人並不是企業大佬,而是黔州師大的心理學教授——燕斌。這個燕斌就是歐陽雙傑在廈門參加全國心理學研討會時的同屋。

    當歐陽雙傑聽肖遠山說這件事情的時候,眉頭全都皺到了一起,半天他才說道:“老肖啊,你恐怕得趕緊回林城,去查查這個燕斌二十三年前是不是也到過閩南!”

    肖遠山說道:“你認為燕斌和閩南的案子有關?可是之前死的都是企業家啊,這個燕斌應該是個偶然吧!”

    歐陽雙傑淡淡地說:“沒有偶然,老肖,你可別忘記了,梁紅軍一家是怎麽死的。”

    肖遠山驚訝道:“你是說很可能燕斌就是那個殺害梁紅軍一家的凶手?”

    歐陽雙傑點了點頭:“是的,能夠讓一家人莫名其妙地自殺,除了藥物控製住人的神智外,就隻有心理上的控製能夠實現了。如果是藥物控製對個體的效果會很好,但對於群體來說就很難做到整齊劃一了。所以我認為梁紅軍一家的死應該是受到了心理上的控製。”歐陽雙傑說到這兒頓了一下,他突然想到了那晚和燕斌探討過的問題,就是燕斌提出的心理暗示,燕斌還提出了一個策劃約定。記得師姐白倩也說過,在心理學領域中,燕斌主要從事的就是心理暗示的研究,不僅僅是在黔州省,乃至在全國都是出了名的。

    肖遠山相信歐陽雙傑的專業水準,他咬著嘴唇:“我這馬上就回黔州,可是你這邊……”

    歐陽雙傑笑了:“我這邊不著急,還有時間,就算案子移交公訴機關到開庭,審理還得有一段時間,這些時間應該足夠你們把案子查個水落石出了吧?讓唐局他們都回去吧,丁長工死了,這邊的調查也該告一段落了。他們留下來也起不到什麽作用,其他的事情交給渝城的警方。再說了,劉隊每天都會來看我,和我交流一下案情的進展。”

    肖遠山他們當晚就離開了渝城,原本邢娜不願意走,她堅持留下來陪著歐陽雙傑,後來還是梅雪芳說服了她,梅雪芳說她留下來也起不了什麽作用,還不如先回去認真查案,隻要早一天把案子破了,歐陽雙傑的罪名也都不成立了。

    黔州省林城市警察局,在馮開林的辦公室,唐楚、肖遠山坐在馮開林對麵的沙發上,埋頭抽著煙。

    馮開林說:“現在我們的處境非常不利,案子還沒有一點兒的眉目且損兵折將,如果渝城那邊沒有辦法給歐陽脫罪,我們又無法破案,你們想過沒有,歐陽將麵臨什麽樣的刑罰?”

    唐楚和肖遠山對望了一眼,馮開林繼續說道:“想要幫助歐陽,最好的辦法就是讓大家鼓足幹勁,好好查案,隻有把案子破了,歐陽才能夠平安無事。老肖,這個案子可不能成了懸案,這一懸可就把歐陽給毀了!”肖遠山重重地點了點頭:“我明白,馮局,一會兒我就請唐局給我們開個動員會,一定重新把士氣鼓動起來。”

    馮開林問肖遠山,“燕斌的事情查得怎麽樣了?”

    肖遠山說道:“正如歐陽預料的那樣,燕斌二十三年前確實也去過閩南,另外燕斌的母親沈雁是陸天宇的母親沈蘭的堂妹,不過沈雁早在二十五年前就已經死了。後來燕斌的父親又娶了一個老婆叫黃淑君。燕斌的父親也是個心理學家,據說在國內很有名氣。之前我還在想,二十三年前燕斌也就二十幾歲,歐陽說很可能是他用心理學的手段殺害了梁紅軍一家,我就納悶了,那時候燕斌還在鄉下的小學教語文呢,怎麽就懂得心理學了,原來他是家傳淵源。燕斌並不是心理學專業畢業的,他大學的時候學的是現代漢語專業。心理學是後來從鄉下調回城裏以後通過“高等教育自學考試”選修的,在外人看來燕斌的心理學是半路出家。其實並不是這樣,燕斌是一個學習能力極強的人,從小他就對心理學很感興趣,而他的父親則是他的啟蒙老師。隻是不知道為什麽後來高考的時候他卻報考了現代漢語專業。”

    馮開林點了點頭:“既然能夠聯係上,就仔細地查,現在我們已經能夠肯定這就是梁詩然的報複性謀殺,而現在要做的就是把梁詩然和她的同夥給挖出來。”

    燕斌的父親叫燕雲都,他陰沉著臉坐在書房裏的藤椅上,雙手拄著拐杖。黃淑君領著肖遠山和馬小虎進來,燕雲都看都沒有看他們一眼。

    “雲都,警察同誌來了。”黃淑君走到燕雲都的身旁,扶著他的胳膊輕聲說道。燕雲都沉沉地“哼”了一聲:“不見,我說過誰我都不見!”燕雲都已經七十多歲了,身子骨倒很是硬朗,他怎麽也沒想到,自己竟然會老年喪子!

    黃淑君輕輕歎了口氣,勸道:“雲都,你還是見見吧,警察也是為了燕斌的案子來的。”燕雲都抬眼看了看黃淑君,又看了看書房外的肖遠山和馬小虎,終於他鬆口了:“讓他們進來吧。”肖遠山和馬小虎剛進了屋,燕雲就說道:“有事兒就說吧,別浪費我的時間。”

    肖遠山這才說道:“燕老,對於燕教授的死我們都感到很意外,還請您節哀。”肖遠山很注意自己的措辭,他之所以用“意外”這個詞而不用“難過”,是因為他確實也並不難過,如果燕斌真是二十三年前梁紅軍家滅門案的凶手之一,那麽在肖遠山看來他確實死有餘辜。

    “意外?你們也覺得我兒子是自殺的?”燕雲都問道。

    肖遠山猶豫了一下,最後他還是搖了搖頭:“雖然警方對燕斌的死做出了自殺的認定,可是我們知道他並不是自殺的。”肖遠山的話讓燕雲都的眉頭一皺。

    “這位警官,你到底是什麽意思?”燕雲都不滿地問道。

    肖遠山歎了口氣:“燕老,您老別激動,這樣吧,我先給您說一個故事,您就多給我些時間,我會慢慢地把一切都告訴您。”燕雲都沒有再說什麽。

    “這故事得從二十三年前說起,二十三年前在閩南省者雲縣發生了一件詭異的案件,那是中秋之夜,林場有一個叫梁紅軍的,一家六口在吃團圓飯的時候沒有一點兒征兆地集體自殺了,大大小小的六口人都麵帶安詳地割腕自殺了……”

    肖遠山把梁紅軍家的滅門案詳細地說了一遍,他的目光望著燕雲都的臉。

    燕雲都的心裏極為震驚,他是心理學專家,隻是聽了開頭一點兒就已經知道了這起謀殺案一定是運用了心理學的手段,接著他又想到了二十三年前的中秋,燕斌當時不正是去了閩南嗎?燕雲都的臉色就更加的難看了:“肖警官,你的意思是梁家的滅門案很有可能與燕斌有關?”

    肖遠山輕聲說道:“燕老,希望您不要太激動,這件事情我們已經調查了很久,最近林城發生的一係列的自殺案想必燕老也聽說了,包括陸天宇在內的幾個企業家他們應該都與二十三年前閩南者雲梁家滅門案有關,我們已經認定了這是梁家的後人在報複,而且她選擇的報仇手段正是當年凶手殺害她一家時所用的手段。”

    黃淑君輕輕地握住了燕雲都的手,感覺到燕雲都在顫抖。她說:“警官,今天就到這吧,雲都的身體不好,醫生說了,他不能受到太大的刺激,再說他也該休息了。”肖遠山站了起來,他知道黃淑君是在下逐客令了。

    “燕老,我們就先告辭了。”肖遠山也沒有什麽好說的了,倒是燕雲都,望著離開的肖遠山和馬小虎的背影,臉上的肌肉抖動了幾下,突然他開口叫道:“等等!”肖遠山停下了腳步,轉過身去:“燕老,有什麽事兒嗎?”

    燕雲都歎了口氣:“警官,我有個不情之請,燕斌已經死了,你們也知道,他是個教授,而且在林城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就算他曾經做過什麽對不起人的事情,人死債空,能不能別把他以前的那一段再抖出來了?對於他的死,我們也不會再追究。”燕雲都一下子蒼老了許多,看上去也憔悴了許多。

    肖遠山知道燕雲都的意思,想讓燕斌走能夠留下一個好名聲,這也不損了燕家的名望。肖遠山雖然有些不忍心違背這個老人的心意,可是這件事情根本不是他能做主的,他說道:“燕老,這事兒我會轉告給我們馮局,當然,我們也不希望把這事情聲張,會把調查控製在可控的範圍。不過燕老,有句話我不知道當不當說。”燕雲都說道:“有話就說吧。”

    肖遠山說道:“每一個人都得為自己的人生負責,為自己曾經做過的事情埋單,就算我們警方能夠幫著隱瞞這段過去,可是這樣您老真的就能夠安心嗎?我知道燕老做了一輩子的學問,無論是學識還是人品都是我們的楷模,我不希望因為這件事情讓您的心裏留下一個陰影。您是您,燕斌是燕斌,沒有人會因為燕斌犯下的錯而對您失去恭敬。”燕雲都愣住了,等他回過神來肖遠山已經走遠了。

    渝城市局刑警隊的羈押室裏,歐陽雙傑抱著雙手望向窗外。他怎麽也沒有想到,燕斌就是他之前想要找的那個人,那個殺了梁紅軍一家六口的凶手。燕斌給他的印象雖然不怎麽好,卻也說不上壞。他不喜歡燕斌是覺得燕斌身上有股虛偽的勁頭,見誰都是一張笑臉,對誰都表現得很親切。此刻歐陽雙傑卻能夠理解他為什麽會這樣了,因為他的心裏永遠都是苦澀的,他的內心一直在受著譴責,受著煎熬。他對人的熱情和友善是真實的,他是在為自己的過去贖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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