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信:三朝國丈的弘雅大略

第五章 側帽誰解獨孤信(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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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西魏文帝元寶炬

    年齡:38—41歲

    關鍵詞:治理隴右,賜名平叛,側帽風流,初建六軍,邙山大戰

    文治勝於武功,賜名為“信”

    獨孤如願沒有在三荊地區停留太久,大概在大統六年的下半年,他接到了隴右十州大都督、秦州刺史的任命。宇文泰為何不讓他在老地盤繼續呆下去,這個原因不難明白。

    獨孤如願雖然效忠於西魏,堅持不仕梁,但他畢竟打了敗仗棄過城,回到長安不僅沒被皇帝怪責,反而加了官,這在宇文泰看來,分明是元寶炬在有意袒護。試想,如果讓獨孤如願在老地盤發展下去,將來萬一他擁兵獨大怎麽辦?

    是的,在宇文泰看來,獨孤如願完全有那個實力。他不會忘記,獨孤如願入洛時,“穎、豫、襄、廣、陳留之地,並相繼款附”,鄭偉、劉誌、趙肅、韓雄、陳忻、魏玄等豪強都屁顛屁顛地跑去歸附他。而且,當時獨孤如願在洛陽大修宮室的做法也很可疑,如果舊都真的修好了,獨孤如願有沒有可能會趁著元寶炬拜祭園陵的機會,將自己的關係網,網到皇帝的頭上呢?

    對此,宇文泰細思極恐。這就不難解釋,為何他會在大統四年,趁著西魏再度失去洛陽的機會,將除柳虯等人之外的歸附者,都分散至他處,比如,劉誌被授為大丞相府墨曹參軍;被獨孤如願讚為“洛陽遺彥”的裴諏之,先被元軌召為中從事,後被宇文泰任命為大行台倉曹郎中。

    大統三年時,洛陽荒敗至極,獨孤如願將本在陽城的柳虯,本在潁川的裴諏之,分別征召為行台郎中、都督府屬,並掌文翰。時人評說這是“北府裴諏之,南省柳虯”。柳虯很有本事,也十分敬業。到了大統四年時,柳虯入朝奏事。對於宇文泰想留他任職的做法,柳虯卻說要為母親侍奉湯藥。看來,此時的柳虯是寧願不做官,也不想對不起獨孤如願。

    宇文泰思來想去,越發覺得獨孤如願再在荊州待下去,很有可能會與西魏東境的趙肅、韓雄、陳忻、魏玄等人形成軍事聯盟,所以,他必須給這棵大樹挪個窩。

    作為一個老練的政治家,也作為獨孤如願的老友,宇文泰不希望將來兩人關係惡化,而以獨孤如願的頭腦,他也不會不明白,宇文泰的雙重用心。既然對方要他挪個窩,那便換個窩好了。他也不相信,他離開了荊州便沒法發展事業。

    古往今來,真正的俊傑,無論身處何地何境都沉得住氣,揚得起誌。

    隴右,是指稱隴山以西的地方,是以往絲綢之路的必經之地,和三荊地區相比,一個在西魏以西,一個在西魏東南邊,與東魏接壤。

    因為秦州屬於朝廷後方,民族成分複雜,對於豪強跋扈、風化衰腐的現狀,朝廷也有些鞭長莫及的感覺,雖然數易刺史,也沒起到多大的作用。

    此外,當地官員也十分懦弱昏庸,對於上級下達的政令,基本上是哼哼哈哈,敷衍塞責的情況。何故?其中,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西魏太窮,他們的腰包太空。

    最先,北魏官員是沒有俸祿的。

    作為從馬背上起家的民族,戰利品便是他們的俸祿。這叫做“班賜”。這個“多勞多得”的理,其實原也無可厚非,然而,幾代之後,北魏政權已經穩固下來,進入了相對和平時期,官員上哪兒養活一家上下,乃至跟他混飯的夥計呢?地方的豪強擁有不少蔭戶,有時候也會拿出一些來資助官員們。說起來,有點可憐。

    這人一窮嘛,巧取豪奪、貪汙受賄的事,怎麽都少不了。反貪這事,不從根源抓起,是不見效的——即便不貪,至少也容易懈怠瀆職,缺乏工作動力。

    好在,太和八年(484年),孝文帝元宏進行改製,官員們每季都可以拿到俸祿。兩魏分裂之後,它們各自的俸祿製度,史料裏較為模糊,但是可以反推——東魏和西魏,後來先後被北齊和北周取代,這兩國的製度,大多還是承前而來的。

    這裏隻說一下西魏。

    後來,西魏第二位皇帝元欽登基之後,官吏俸祿的發放比例,與征賦額相同。由此可以看出,西魏在文帝時期,官員們至少是有俸祿的,就算前後有些差距,也隻是細節上的操作而已。

    想想看,西魏本來就窮,俸祿又與征賦掛鉤,所以,擺在獨孤如願麵前的問題,說穿了就是官員們嫌俸祿微薄,而產生了消極怠工的情緒。既然明白問題的症結,做起事來就比較容易對症下藥。從獨孤如願後來的做法看來,他的確是想到了這些。

    該做些什麽呢?要是先忙著去“修理”那些瀆職的下屬,很容易招致抵觸情緒。他再怎麽能幹,畢竟不是三頭六臂,要想以後這些人為他所用,就得先給他們做思想工作,告訴他們隻要肯幹活,麵包一定有得吃的道理。

    有道是,“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雖令不從”,說得好不如做得好。獨孤如願做通了下屬們的思想工作後,開始組織他們一起解決秦州這幾年來積壓的公事,特別是百姓上訴已久而沒被裁定的那些冤情。

    於是,百姓看到了一個與以往的秦州刺史都不太一樣的官兒,他長得周正帥氣,做起事來是雷厲風行,不偏不私。這讓他們在短時間內,就對他產生了強烈的好感和認同度。

    舊賬還清了,接下來,便要兌現讓秦州富起來的諾言了。

    在農業時代,要讓百姓富起來,自然是要勸農課桑了。隴右的地理和經濟條件,本來是不差的。

    早在秦昭王的時候,便設置了隴西郡,古時所說的三十六郡裏,便包括它。漢武帝時,也在這裏設置了河西四郡,再次將隴右納入輿圖之中,一直延續到曹魏、西晉時期。再後來,十六國中的前涼、後涼、南涼、西涼、北涼、前秦、後秦、西秦,先後占據了隴右。

    因為戰亂的原因,隴右流民很多,經濟發展十分困難。和先前勸服下屬一樣,要讓他們安心幹活,先得提高他們的思想認識。由於百姓們大多沒有文化,故此須得從禮儀抓起。

    《管子牧民》中說,一個國家有“四維”,這四維分別是禮、義、廉、恥。所謂的“禮不逾節,義不自進,廉不蔽惡,恥不從枉”,意思是說,明禮,就不會越出道德規範;曉義,就能讓所思所為符合道德標準;講廉,就可以遏製欲望和貪念;知恥,就不會和淫邪小人廝混。

    要是把國家比喻成大廈,禮、義、廉、恥便是支撐這座大廈的四根柱子,這無疑比大而空的法令來得重要。懂得禮義廉恥,“故不逾節則上位安,不自進則民無巧詐,不蔽惡則行自全,不從枉則邪事不生”。

    這都是前輩人的經驗之談,獨孤如願從這裏汲取了很多養料。說一次不聽,便說兩次;兩次不聽,便說多次。多次之後,百姓接受了這些教化,就真的安心下來,開始搞生產了。

    又是耕田,又是養蠶,也就兩三年時間,隴右特別是秦州的百姓,便十分富有了。百姓們交得出較高的征賦來了,官員們的腰包自然也就鼓起來了——通過正當手段——這自然是皆大歡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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