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或許我一開始就是錯的

張婼臉色陰沉，伸手就想把那牌子給掀了，聲音帶著十足的怒氣：“川兒，你在做什麽？” 江平川淡淡抬眼，隻是掃了她一下，抿著唇，似乎什麽都不在意一樣。 “成錦才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張婼惱羞成怒，聲音壓低了，怕有外人聽見，“把這牌子燒了，快！可別讓人看見了。” 他似笑非笑。 “娘，她有這麽見不得人麽？”江平川聲音慵懶，漫不經心，“可你和李成錦趁著我科舉的時候做的那些事，是不是比這更難堪呢？” 一年前，江平川身體好轉，進京趕考。 李家成錦在他未狀元及第之前便看上了這美男子，張婼雖明知蕭子瑜有孕在身，也湊上去和李成錦密謀，約定好日後一旦科舉結束，便娶李成錦進門。 那個時候，江平川還一心念著他的子瑜，而蕭子瑜也在含羞等著告訴他懷孕的消息。 李家勢大，這事既然謀劃了，一旦反悔，張婼性命不保，所以江平川在高中後即使得知了這個消息，也隻能演下去，故作那一副無情的模樣。 江平川低喘一聲，唇角溢出鮮血，絲絲縷縷，苦笑著道：“可是娘啊，我和你都錯了，大錯特錯……” 他沒說自己錯在哪裏。 因為這件事，提起來，便是禁忌。 江平川低垂眉眼，將那木雕刻成的牌子小心朝著懷中一攬。 聲音帶著幾分溫柔，“過幾日她頭七，我要娶回她。” 張婼心頭一跳，怒道：“你敢！” 一個死人，一個死人罷了！ 為了一個死人，至於和她這個親娘慪氣嗎？他的前程，他的富貴他都不管了嗎？ 張婼當年一個人為了拉扯江平川，吃了太多苦頭，如今好不容易苦盡甘來，榮華富貴唾手可得，他卻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絕！ 張婼放軟了語氣，“川兒，一個女人罷了，你想想娘當年吃地苦，忍一忍，不好嗎？” 回答她的，是江平川無聲地轉身。 隻留下一個背影給張婼，除此以外，再無其他。 或許江平川才是最痛苦的那個人。左手摯愛的妻子，右手敬重的娘親，當這兩個人衝突起來，他在中間，從來都是委屈求全。 沒有人問過他一句：你願不願意？ *** 蕭子瑜頭七，江平川依言在大堂擺了祭祀的禮品，纏上了紗布，將那木雕的牌子珍重地放了上去。 他垂首，“子瑜，或許我一開始就是錯的。” 青年摩挲著那木牌緩緩地說著話，大堂之中，隻有他一人。 李成錦聽聞消息，再也忍不住，摔了瓷瓶就領人跑了過來，怒氣衝衝，咬牙道：“江平川，你不要太過分！” 是，她李成錦嫁給他，多半是在他不知情的情況下和張婼密謀好，拿著張婼的命做要挾，但也是因為愛他！ 朝堂之上麵如白玉的狀元郎，風華絕代，誰不愛？ 江平川眼神微動，望著她道：“玉佩。” 他伸手索要那一枚翠綠色的玉佩，眼神澄澈。 李成錦神色恍惚了下，反應過來仍舊氣惱，挽起水袖，露出如藕節般的手臂，上前作勢就要毀掉那木雕，揚聲道：“不過是一亂臣——” 那人的眼神驀地冷了下來，似含著冰，讓人看一眼都心涼。 李成錦在那樣的眼神下，慢慢止了聲，將玉佩悄無聲息地收納好，抬頭咄咄逼人地望著他。 她也曾溫柔似水。 可惜，心存嫉妒的人，注定麵容猙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