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深院靜

蘇堯就是那個醫學生，芷蘭隻知道他姓蘇，沒聽過名是什麽，原來是名字裏有個“堯”字，諱君王，所以芷蘭不知。 “他怎麽樣了？”芷蘭又問道。 莫奇搖搖頭不知：“救到你後我給他報過一次信，可沒回應，我怕把宮裏人引來，便聽了神醫兄弟建議，把你安頓到這裏。現下可能他也不知你在這邊。” 芷蘭默默坐到一旁秋千上：“如今，我要何處去呢。” 明帝眉眼一挑，露出不少風流，“左右咱倆都沒了相伴，不如在一處罷。” 芷蘭瞄他一眼，搖搖頭：“我還不如上山做姑子去。” 明帝哼哼兩句，不再理她。 莫奇放下手上采辦的酒菜和藥，又取了幾張明帝剛寫好的字出去了。 “你讓莫奇去賣你的字？”芷蘭吃驚，“不怕引他過來嗎？” “誰說是我的？蕭航的。”明帝剛被嫌棄，心中不爽，白她一眼。 蕭航能仿明帝的字，明帝當然也會仿他的字。這些仿字仿得光明正大，價格還便宜，不少沒錢又愛附庸風雅的人很是喜歡。 莫奇說，那塘水之所以毒，是因為塘邊那棵珈藍樹，珈藍樹長年開花，花葉有毒，卻是解蛇毒的良藥。 芷蘭想到那日莫奇在樹下以花汁救貓的奇象，恍然大悟。 那時，驍冷堯還與她十指相握，如今兩人已再無可能，芷蘭心裏又開始發痛。 芷蘭身上利索些後，便跟在莫奇後麵做些活計，她不要用明帝賣字的錢，自己掙的銀兩還要當診金付給他。 明帝捏著手上兩個銅板，嘿嘿笑她：“蘭妃，你真是我見過最矯情不過的人兒，我這一身曠世醫術，就值這些？” “你又不能露麵給他人治病，值多少錢可不就是我說了算嗎？”芷蘭端上一碟青菜，又從明帝手裏拿走那兩枚銅板，“飯錢。” 明帝刮刮鼻子訕笑：“蘭妃，我們還要算那麽清楚？” “算清些好，再說，我與你之間沒有‘我們’之說。”芷蘭坐在椅子上，右手挾筷吃飯，她左臂無力，不甚方便。 明帝看不過去，伸手幫她扶著飯碗。 芷蘭停下筷子，冷然看著他的手。 明帝訕訕把手縮回去。 兩人吃著，莫奇大大咧咧進來，也沒看出兩人不對勁，甩了身上的擔子撩袍吃飯。 “你胳膊好些了嗎？”莫奇突然盯著芷蘭的左臂問。 “還是一樣，就跟沒有一樣。”芷蘭無力地說。 “這可是生生被削下來的，便是縫合回去，等氣脈相通也要不少時日……你們做什麽這麽看我……”明帝委屈，斷臂再接之術也是書裏寫的，顧太醫都沒做過，他自恃天資聰穎便照著書幫芷蘭接上，這已是大大創舉，怎麽他們一副看庸醫的表情。 莫奇表情複雜。 芷蘭看出他神色遊移，忙問發生了什麽事。 莫奇猶豫半天還是說了，原來是今日宮裏張榜出來，明日就要當街問斬一人。 而那人正是蘇堯。 “這就奇了，即便犯了死罪，三司會審也要秋後問斬，少說拖個兩三年，哪有一兩個月就殺的道理。”明帝搖搖頭，“果然是武人做派……你們又這樣看著我幹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