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失魂落魄(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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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的周穎，呆坐在床上，她感覺手、腳甚至頭都長在自己身上，自己像是個無手無腳無舌無耳的人彘，被插放在床上。
周月回家後忙著安排人整理殘餘：剩菜剩飯、地上用白石灰畫的迷宮，隨處可見的花圈、紙花和黃色紙錢，還得親自帶著管家去幾戶人家府上登門拜謝，並送去幾碗菜肴。
周月無暇親自去陪周穎，也不太好對殷紅、殷紫、薑世均、李瀟湘、李鈺開口。隻好打發了秀姐，找幾個平日裏愛和周穎嬉鬧的丫環去陪陪周穎。
秀姐剛好也想逮著機會溜去陪周穎，聽周月吩咐後，叫廚房做了幾樣周穎平日愛喝的湯水和愛吃的點心。
秀姐和一個丫環敲了幾下門都沒有應答，隻好推開門進去。
看見周穎坐在床上，兩隻腳耷拉在半空中，手無力地放在腿上，整個人佝僂著，像隨時會從床上跌到地上。於是她緊急坐在床沿上挨著周穎，左手繞過周穎的後背按在周穎的左臂上。
秀姐的觸碰，讓周穎不禁打個寒顫。寒顫傳染給了秀姐，秀姐也感到自己頭皮猛地發麻。
“有事嗎？”周穎沒看秀姐，兩隻眼盯著自己的鞋尖和地麵上影影綽綽的影子。
丫環會色地端出盒子裏的湯水與點心，蹲在周穎腳邊，捧著，春意闌珊地對周穎說：“來給你送好吃的呀！”
“哦。”周穎的回答有氣無力，像從很遠很遠的地方傳來，聲音曆經磨難，才得以進入秀姐她們的耳朵裏。
房間裏的氣氛一時非常尷尬，丫環僵蹲在那，起也不是，不起也不是。
這時，周穎房外傳出一陣斷斷續續的哭聲，而且這聲音越來越近、越來越強烈，是殷紅、殷紫相互抱著到了周穎房門口。
兩個人搖搖晃晃地，秀姐真怕她們在門檻那摔一大跟頭，失了儀態，好在丫環有眼力見兒，及時把手裏端著的吃食放在桌上，攙扶殷紅、殷紫順順當當地進了房。
秀姐把床上的位置讓了出來，並且麻利地給殷紅、殷紫沏了兩杯茶，準備送到她們手上。殷紅對著秀姐將手向桌上隨意地一揮兒，兩杯茶便隻好在秀姐手上轉回來落在桌上了。
殷紅和殷紫分坐在周穎兩側，夾著周穎，一人拉左手，一人拉右手，放在手心，溫柔地來回摩挲。
除了殷紅、殷紫剛進屋時，周穎抬頭叫了聲“大姨、二姨！”後，一直保持秀姐她們進屋時看到的姿勢，眼睛朝地看，隻留給殷紅殷紫冷峻的側臉。
殷紅、殷紫發出的哭腔，聲音拉得很長，長得像郴州農村死了人後，特意雇來的專做哭喪行當的人：昂著頭，哭得很響，呼天搶地，但不見掉下幾滴淚來。
兩個人配合得很默契，就像對戲詞一樣，殷紅唱完一句，殷紫接下一句，絕不存在搶詞的戲碼，也不會重疊。
殷紅、殷紫的唱詞進不了周穎的耳，周穎似乎完全聽不見，毫無動容。
但那被摩挲地很熱，還時不時沾上幾滴淚珠的左右手掌給周穎傳遞來的感受，卻使得周穎感覺十分厭煩。
周穎縮了縮腳，將兩隻手從殷紅、殷紫手心裏抽回，一撐縮到床裏麵去了，穿著鞋的腳對著屋門口，“我想睡一會，你們都先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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