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葬禮（二）：喪席和告別(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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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人有點後悔，後悔沒有提前把殷素的嘴用線縫上，沒有把鼻孔用棉花塞滿。他叫來人把殷素的血擦幹，本想把殷素的嘴用線縫上的，可周月、殷紅堅決不同意，不願讓殷素死了還遭這份罪。
最後一麵，仙人說親屬有什麽話就快些說，這會兒殷素還能聽到，要是釘棺了，就是說再多，殷素也聽不到了。
殷紅趴在棺木上，哭著要殷素回來，說自己對不起她、害了她。殷紫陪著殷紅一起哭。她們哭時，仙人焦急地囑咐她們：“千萬別把眼淚滴進棺材裏，否則她下輩子也不會安寧的。”
看殷素一生最重要的兩個人——周月和周穎，沒哭也沒說話，仙人善解人意地提醒道：“如果有什麽難為情的話，不方便說出來，在心裏說，死者也是能聽到的。”
殷紅以為周穎第一次經曆這些，沒有經驗，抑或是嚇傻了，便教周穎：“穎兒，快叫呀，快叫你母親呀，把你們母親的魂魄叫回來，她人也就活了！”
挨不住殷紅的反複要求，周穎隻好用蚊子般大小的聲音叫了句：“母親！”
殷紅覺得叫聲太小，肯定不夠打動殷素的魂，催著周穎再叫響亮些：“快！快！再叫大聲點，她的魂聽見了肯定會回來的，你可是這個世界上她最掛念的人呀！”
周穎走到殷素的棺槨旁，想著近一點殷素或許能聽得更清楚些，她深呼吸一口，使勁喊道：“母親！”
殷紅可算滿意了，她又哭著喃喃地說了好些話。
除了兩句“母親！”別的話，周穎一句也沒說，不是她不想說，而是搜腸刮肚也找不出一句話來。
周月說了什麽，周穎不得而知，看那神情，應該和自己差不多，周穎想。
到釘棺的時候了。
仙人把上棺木推好、合上，用錘子將一顆顆長釘釘下，讓殷素的棺槨永久合上，裏麵的人出不來，外麵的事物或人也進不去。
錘子一次次敲擊長釘，露在棺木上端的長釘就一次次地短一小寸。那敲擊的聲音不算很大，但是很刺耳，震耳欲聾。很久很久，周穎都忘不了那敲擊聲，似乎它一直在耳窩裏，還在回響——“釘釘釘……”
所有的儀式結束後，周穎和殷紫一起在周穎的床上睡著了。
不知道為什麽，周穎第一次感覺和二姨在一起很安心。因為她起初覺得二姨和二姨父一樣死板，不願靠近。
殷紫問周穎：“怕嗎？”
周穎很誠實地回答殷紫說：“有點。”
本以為殷紫會責怪自己，覺得自己奇怪：自己母親去世有什麽好怕的呢？
沒想到的是，殷紫淡淡地說：“我也有點。”
或許因為這樣，周穎第一次有點喜歡二姨殷紫。
周穎說完話，頭一沾枕頭，就睡著了，或許是因為太累了吧。
睡得很安穩，前所未有的好眠。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