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葬禮（二）：喪席和告別(2/3)

    殷紅、殷紫、薑世均、李瀟湘、李鈺也被安排入坐喪席，周月、周穎跪謝賓客後和他們會齊，同坐一桌。

    周月沒想再在桌上發表什麽感言，殷紅她們也沒什麽話想說的，大家各自揀菜、扒飯、喝湯。

    周穎雖然一天未進什麽食，但也不甚餓。平日裏周穎愛吃的菜，周穎都安排大師傅特意做出小份來擺在桌上了：紅燒雞翅、剁椒草魚、炸素丸子……可周穎看到這些菜，反倒更沒有食欲，隻想吃些青菜、喝點清湯。

    周月也沒什麽胃口，但是他總得用桌上這些菜把自己填飽，還有一大堆事等著他去辦呢。

    殷紅本就對周穎有愧疚之情，看周穎這些天跪拜的辛苦：臉上沒有一點表情，連一點哀傷也沒有，吃飯時沒有胃口、就吃點菜不碰米飯，心痛地要命：“穎兒，吃點飯吧，再不濟也多少吃點，今天晚上、明天還有得你累的事情呢！”

    周穎沒回話，隻點點頭。

    “穎兒，聽你大姨的！裝碗飯來吃！”周月發話，周穎都會照做的。

    吃完晚飯，天漸漸黑下來，開始出殯前最重要的告別儀式了。

    郴州當地一位據說能通神的仙人出場。

    他舉著一根穿著幾道符的竹棍，喃喃念著隻有他和神仙能聽懂的咒語。

    他光著腳，帶著周月、周穎、殷紅她們，走在事先用白石灰畫好的迷宮中，吩咐他們必須一個挨著一個，不能斷開。

    他低下身、弓著背，籮筐著腳探步，每走幾步就要向地下丟幾張紙錢，甚至是用新鮮的雞血或豬血在黃色薄紙上畫的符。該丟紙錢還是符，全憑他對迷宮的體驗與鬼神的旨意。

    這個過程叫過宮。仙人帶領死者的親屬，一步一步穿越閻王爺設計的生死隔絕的迷宮，隻有過了這個宮，活人才到得了陰曹地府。可這閻王爺，豈能如此容易讓活人窺見到死人在陰曹地府的生活？因此，過了宮後還得“七上火山”“八下火海”，也就是周月、周穎他們得隨著仙人七上用桌椅搭成的“假山”、八跨火盆。上完山下完火海，仙人才開口對他們說話了：“閻王爺答應讓你們見最後一麵了！”

    可死者為大，她的意願，活著的親屬也是需要遵從的。若真心想見，得圍著死者的棺槨轉上九圈，一邊轉一邊在心中默念死者親屬名字或“父親”“母親”之類的親屬稱呼。周月、周穎他們轉過九圈後，棺槨並無異常，仙人便下令開棺，讓他們與殷素相見了。

    周穎好奇躺在棺槨中的殷素長什麽樣子，可是又害怕看。同時，她仍然期待著開館時，平躺著的殷素突然坐起來，嚇自己和父親周月他們，讓他們驚嚇之餘緩過神來，發現殷素還活著。

    仙人推開上棺木時，周穎探了探頭，駭了一跳：殷素平躺著，兩隻手分放在身體兩側，看似很平靜，但是嘴卻張開著，鼻中滲出血來。殷紅也被嚇得失色，因為這一場景，和她們與父親母親做最後告別時看到的怪象相同——張嘴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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