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月是根刺

第195章 怎堪回首月明中

練字大哥哥那時每天都來教我練字,他喜歡穿一身白色的西裝,配是黑色的襯衫或T恤,特別醒目。他喜歡喊我“大文豪”,他曾說:“我心情不好時,覺得你有點煩;心情無聊時,覺得你好執著。”他還喜歡問我:“你也會這麽去煩其他的男孩子嗎?” 那時他是一個英語社團的團長,邀請我加入他們的組織。可是我和邢葉一起去麵試,邢葉一曲《yesterdayoncemore》引起全場轟動,我再精心的自創英語散文也黯然失色。最後自然是優勝劣汰。 雖然事後練字大哥哥整整安慰了一個晚上,卻也撫不平我的傷口。以至後來我學唱《myheartwillgoon》,工作後學唱《takemetoyourheart》,心裏仍是滿滿的傷痛、隱隱的哀怨。 師範時我們每天到食堂邊的開水房打開水。我總是把水瓶擺在開水房先去吃飯,等吃完飯,開水總是有人已經幫我打好並送至女生宿舍樓下。我一直不知道是誰這麽好心。 直到有一天,我在開水房擺水瓶時打壞了熱水瓶,我決定先吃飯再去買新的,吃完飯回來,不見了壞碎的水瓶,我買好新的打水上樓,卻發現樓下赫然擺著一隻新的,上麵工整地寫著我的學號和姓名。因為練字大哥哥一直教我練字,我認識熱水瓶上是他的字跡。 就是這麽一個善良、細心的男孩子,他會出什麽事呢?“你那時不是跟他很談得來很要好嗎?你不知道?”邢葉問。她的話,尤其是那個“要好”讓我很不舒服。其實大概那時,她也是很喜歡練字大哥哥的吧?“我不知道。”“他搞傳銷。被公安局帶去了吧。” 我目瞪口呆。那一次他來找我去參加什麽安利的高層會麵,我就很反感。可是做安利也不犯法吧?還是,他不滿足安利的收入,又做了其他的?我還期待再見到他,想打聽他那個“加勒比海岸”的夢想實現了沒有呢!怎麽轉眼就出了這樣的事情? 如果他還在學校安靜地當他的英語教師,也許現在正平凡而簡單地生活著。其實那回見麵我完全可以以老校友的身份規勸他,可是拘泥於曾經的情愫,礙於已經與子年有了約定,我卻避之不及、逃之夭夭。我是一個多麽自私的人。 我的日子更加頹廢。子年電話詢問我的病情。我順便把校長好意要調動我工作的事告訴了他,他卻正中下懷似的,一再要求我別再教書拖垮身體。我很生氣:“怎麽,你想主宰我工作上的決定?”“我隻是擔心你的身體。你不要狗咬呂洞賓!”“你放心,我不會拖累你的。”我們的通話就這麽莫名其妙地不歡而終。 然後一個溫暖的午後,我批改好學生作業,到陽台上曬了會兒太陽,返身回辦公室的時候,輕輕推開辦公室的門,手還在門柄上的時候,聽到一個意外的低矮壓抑的聲音:“喂,問你們個秘密,是不是你們小馮離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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