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安息吧

火化那天，天陰陰的，沒有一絲陽光。 早上六點，送殯的大車小輛從廠門口出發，一路時緩時快，我也隨同誌們一起坐在小客車上。一路上，紙錢拋灑了不少，黃白兩種顏色，空中紛飛。我平時是忌諱送葬的，遇到這事，心情總是好幾天都非常不好。可當時有那麽多人在場，我也沒怎麽害怕。紛飛的紙錢，在風的吹動下，像翩翩起舞的蝴蝶，在空中上下盤旋。 七點，車隊到達香洲市殯儀館。 放眼望去，高高的殯儀館大煙囪，早開始冒煙多時了，這是在火化人的屍體。從此，一個靈魂離開了軀殼，換一種生活方式，飛向另外的時空。 來到殯儀館，聽人說我們的皋書記，排到火化第三號。現代化的設備，速度很快。聽說，屍體一入火化爐，就被爐裏的絞刀切成若幹塊，說這樣可節省時間和燃料。聽上去挺害怕的。半個小時過後,就到了皋書記的號了。司儀召集我們電廠的人聚在一起，開始了悼念儀式。告別廳門前，有兩米寬，20的米長水泥地坪，十公分高的台階下，放著一張書桌，桌上擺著話筒。闞廠長走到台階上去，對著話筒致悼詞。我們在下麵靜靜地聽著。闞廠長悲痛地說： “各位領導、各位來賓、女士們、先生們、同誌們： 今天，我們懷著沉痛的心情，悼念我們的領導、同事和朋友——皋漢明同誌。他不幸離開我們了。他的去世，是我們電力企業的一大損失。熟悉他的人無不為之痛惜。幾天來，我們大家，都沉浸在深深的悲痛和懷念之中。 皋漢明同誌生前，是香洲電廠黨委副書記，生於1949年10月，東北遼城人，大專文化，高級政工師。於今年8月12日淩晨3時許，突然遭遇車禍，由於傷勢嚴重，經搶救無效，於8月13日淩晨2點去世，享年55歲。 皋漢明同誌於1966年3月參加工作，當時在A省江城市衛生站任職員。1967年12月至1986年10月，先後在東北軍區16軍部隊服役，曆任副班長，代理書記，衛生隊副隊長，副書記等職務。在部隊，他同時還是位聞名遐邇的軍醫。救死扶傷，多次榮獲連隊的嘉獎。 1986年11月轉業回地方，在香洲市人民醫院任主治醫師，後來因工作需要，調到香洲市機關黨工委任黨委副書記、1988年1月，調到香洲電廠工作，先後擔任人事處處長，行政處處長，黨委副書記等職務。 皋漢明同誌生前，一貫對工作勤勤懇懇，兢兢業業。撰寫了大量應用文及理論研討文章，為電力的創新和發展做出了卓越貢獻。皋漢明同誌業餘愛好廣泛，擅長詩詞詩歌創作，共寫出六本詩集，其中一本由中國文聯出版社出版，全國發行。他還自費主編創辦了《太白文學》文學刊物，在本市及海內外，擁有廣泛的作者群體。 皋漢明同誌性格和藹，平易近人。業餘時間，為周圍鄰裏和同誌們義務診病，其精湛的醫術，良好的服務，受到社會各界的一致讚譽。 今天，我們電廠全體同仁，懷著沉痛的心情悼念皋漢明同誌。就是要學習他對工作高度負責的精神，學習他埋頭苦幹的求實作風，學習他嚴於律己，寬以待人的崇高品質。最後，讓我們化悲痛為力量，振奮精神，團結奮戰，為開創火電事業的美好明天而努力奮鬥。 漢明同誌，安息吧！” 闞廠長講完了。司儀高聲說道： “下麵，請皋漢明的同誌、親友和家屬瞻仰遺容！” 令人心寒的哀樂響起來，震得我心裏一陣發慌，一種無名的恐懼湧上心頭。我本打算不進去了，可向左右一看，身邊有這麽多人，他們都進去了。我的膽子也就壯了。我們大家從右門進入告別廳。以遺體為中心，人群朝逆時針方向繞行，開始瞻仰遺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