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4(1/3)

    如何麵對

    總有一些事，我們不願麵對，卻又不得不麵對。

    可是，有人說，人生就像騎單車，想保持平衡就得往前走。

    One

    醫生終於把舒馨從重症監護室送到普通病房。

    我坐在病床前，久久凝視昏迷中的舒馨。她一直安靜地躺著，仿佛隻是睡著了。我一直有某種幻覺，覺得她會突然睜開眼睛，頑皮地對我大笑，告訴我這些天發生的事情全都是假的。

    我的嶽父嶽母二十天以前從鄉下來看過舒馨，隔著玻璃看到女兒的樣子，他們傷心得哭個不停。我清楚地記得當時的情形，李世同醫生對他們說以前一些病人的家屬麵對這樣的情況，相當一部分人都決定放棄治療。

    他們流著淚對我說：“嘉懿，如果你也決定放棄治療，我們不會怪你，隻怪舒馨福氣薄。”

    我安慰他們說：“爸爸媽媽你們放心，隻要舒馨還有一口氣，我永遠不會放棄她。”

    後來我決定讓他們先回鄉下，等舒馨有好轉再把他們接過來，他們於是又回去了。

    之所以讓他們返回，首先是因為我的心已經夠亂的了，他們在這裏不但幫不了我的忙，反倒會讓我更有壓力；其次是他們待久了，會讓可心起疑心。可心已經好多次問我，為什麽外公外婆總是很傷心，我隻得騙可心說是因為外公外婆身體不好。

    這兩天，黃律師帶來消息說，警方已經抓到了凶手，果然是跟舒馨同村的那個人。那個人過幾天就會托人把六十萬醫療款打到我的賬戶上——他那死去的富裕老婆給他留了幾百萬的現金遺產和幾套房子。

    黃律師還說，目前這個案子所有的證據都隻能表明那個男人是過失致人重傷，所以，如果我和舒馨不追究，法院可以給那個人判緩刑，不用進牢房。所以那個人希望黃律師做我的工作，說如果我同意不追究，他還願意再補償幾十萬。

    我恨得咬牙切齒。這種惡棍，道德敗壞，傷人害己，怎麽能不追究呢？但是有些事涉及舒馨的隱私，而且公安又沒有掌握證據，所以無法認定他是故意傷害舒馨。我對黃律師說：“我不願意放過他，請你在你能力許可的範圍內，請求法院讓他受到最重的懲罰！”

    我輕輕撫摩著舒馨嬰兒般柔嫩的臉，想起我們初識時的美好時光。

    那時候，第一眼看到舒馨，我對她就格外有好感，好像她是我的妹妹，或者，是一直就在我身邊的一個什麽人。

    舒馨一直是個比較乖、比較柔順的女人，我確實做夢也想不到她居然有這麽一個噩夢般的秘密。

    假如舒馨選擇向我坦白，情況會不會有所改變？

    我承認如果舒馨最開始就明白地告訴我一切真相，可能起初接受實情會讓我覺得困難，但是，如果她找適當的機會告訴我，我相信，無論如何，結果應該總好過讓她成為植物人。

    想起出事前的幾天，舒馨是想跟我溝通的，而我卻因為氣沒消，故意躲著她，現在回想起來我萬分自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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