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殤

第32章(1/3)

    一周後,阿文的傷好了,傷口並未感染,隻是小臂上有條長長的疤痕,很難看。出院的那天,阿文跟雪梅開玩笑地說:

    “以後我把手臂一亮呀,說不定能嚇跑幾個小毛賊的,人家以為我是黑老大呢。”

    雪梅說:“像個鬼,一副斯文相,黑老大是你這相?”

    阿文把眼鏡一取說:“我取了眼鏡是黑老大,戴上眼鏡是文人,怎麽樣?”

    雪梅笑而不答。阿文自己倒是想起牛大強來,記得自己心裏說過他是“戴了帽是警察,取了帽是打手”的話,心想他媽的他還真是這麽回事。

    阿文和雪梅從醫院出來,阿文帶雪梅去看他老阿婆。

    阿文的阿婆九十八歲了,住在黑河邊的老屋裏,老屋本來是要拆的,市裏的一些知名人士一致聯名上書市府,請求保留這明清建築,市府采納了他們的意見。

    阿文的父母要接阿婆到單位新房住,阿婆死活不肯,她說這是老基業,她一走,老基業就會沒了。阿文的父母沒有辦法,隻好依得老人,就叫從小抱來養大的阿春姑娘照顧老人的生活起居。

    阿文的老屋一進三重,是南方常見的那種青磚黑瓦,中間天井,兩邊廂房的住宅。前二重沒有人住,空蕩蕩的彌漫著腐朽的氣息。

    雪梅提著禮品,一進老屋就東張西望,她說:“黑山市還有這老房子啊?我們農村早就拆光了。”

    阿文說:“老屋有幾百年曆史了,是我祖上來黑山時做的,想當年可氣派了。我祖上比你有錢,是個大財主,以前光鋪店就有好幾家,後來到了阿婆這代就不行了,我的祖父是個花花公子,吃喝嫖賭樣樣精,就是不會賺錢,要不是阿婆死守著,這老屋恐怕早就典當出去了,我就在這裏出生的。”

    雪梅說:“真的?那牆上的字是你寫得吧?阿林是個大壞蛋!阿林是誰?”

    “是我小時候的夥伴,可惜在黑河淹死了,那次我也差點完了的。”

    “假的吧?你哄我的。”雪梅見屋裏沒人,挽著了他的胳膊。

    “騙你幹嘛?要是那次淹死了,可就不認識你這個大美人了。”

    “要死呀。”雪梅親昵地罵他一句。

    阿文的阿婆住內層,一跨進第三重,阿文就喊道:“阿婆,阿婆。”

    這時,從堂前側房走出一個姑娘來,那姑娘見了阿文和雪梅,臉一紅,低頭說一句:“哥,你回了!”

    阿文問:“阿春,阿婆呢?”

    阿春用圍裙擦了手,說:“在屋裏呢。”

    阿文就甩開雪梅直奔屋裏,喊道:“阿婆,阿婆,我是阿文呐。”

    阿婆年紀大了,下不得床了,整天躺在床上度日,她聽見阿文喊她,眼睛就睜開了,伸出一隻幹柴樣的手,嘴裏喃喃道:“文兒,文兒。”

    阿文坐到床邊握了阿婆的手,“阿婆,我是阿文,阿文呐。”

    阿婆摸著阿文的頭,“好文兒,怎麽不來看我?又跑到哪兒去瘋去了?水邊千萬莫去啊?水克你的。”

    阿文跟阿婆介紹了雪梅,雪梅上前問了阿婆好,阿婆移過眼去看雪梅,嘴裏說:

    “好,好,這個比你那媳婦好,你那媳婦我說不行的,一點也不孝順,你爸非說可以,我說吧,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對吧?這媳婦好,麵善,麵善的人心底就好,好,這媳婦好。”

    雪梅聽了不好意思,紅著臉,把臉移到一邊去,阿文也不說明,隨阿婆亂說。

    過會兒,阿婆用手去摸阿文的雞雞,阿文也不動,隨她老人家去,雪梅見了很吃驚。阿婆說:

    “阿文是個害人精呢,阿文是個害人精呢。”

    雪梅聽不懂老人為什麽要這樣說阿文,隻是低著頭吃吃地笑。

    本來阿文想留雪梅陪阿婆吃頓飯的,可雪梅的手機響了,月桂說店裏有事,要雪梅過去,雪梅無奈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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