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血海遺骨(1/5)

    “舍那珈……”

    “誰，誰在叫我？”

    舍那珈睜開雙眼。

    一望無際的海水像綢緞一般舒展，她的衣裙被這緋紅的海水浸透。無數的絳紅蓮花在其中盛開，漂浮在海水之中，無根之花像水母一般輕盈浮動，花瓣上流動的紅色像是獨特又詭異的花紋。

    深紅色的海水出人意料的沒有半分血腥之氣，反而有一股淡淡的蓮花香氣。

    在玫瑰般的旋渦中心，少年黎宮鶴閉著眼睛。額間的血紅菱形印記變得光華璀璨。

    隨著印記變得耀眼，血海的顏色也在變淡。

    這裏，靈氣充沛到一種驚人的程度，她觸碰著水底凝結成實質的靈氣冰晶，讚歎地瞪大了眼。

    水底鋪滿漆黑色的石塊，抬眼望去，有無數高達百丈的石柱，大部分都默默矗立著，青銅的表麵鏽蝕嚴重，有的剩下半截。其他的倒塌在廣場上。

    最中央的石柱寬數十米，與其說是立柱，它更像是一個高聳入雲的山峰，一眼望不到頭，幾乎看不出石塊銜接的痕跡。

    石柱表麵上依稀可以辨認出風格粗獷的雕刻，那是一條巨龍——自下而上盤繞著石柱，龍爪上連鱗片和紋路都繪製得與真龍分毫不差，看上去栩栩如生。

    但奇怪的是龍首上原本該鑲嵌眼珠的地方卻隻有兩個黑色的洞窟，使得它在讓人感到威嚴的同時也變得詭異起來。

    不知是不是巧合，舍那珈從用鮫珠開啟封印後便掉落到海底這片廣場的中央，她醒來時有一瞬間還以為自己身處陸地。因為，她在海底，沒有避水珠，竟也能自由呼吸。

    她打量著四周，剛開始，因為四周昏暗她還未能看清全貌。

    直到吸收血海靈氣的黎宮鶴成了光源，照亮了這片黑暗的禁地。

    她上升到廣場上空，龍首正對著她，剛開始的時候黑漆漆的眼眶讓她嚇了一跳。

    直視那條龍的眼睛，讓她的心髒處傳來窒悶感。她隻好偏過頭。

    血色的靈流在排成奇怪路徑的石柱間迅速穿行，向著黎宮鶴匯聚而去，到最後，凝聚成冰晶的靈流在碰上石柱的一刹那化為一層水波，而後，整個鏽蝕嚴重的石柱自上而下鐵鏽開始剝落，露出其中銀白色的本貌，從石柱內傳來類似心跳的聲音，一瞬間，讓舍那珈還以為這條龍是活著的，對視的那一瞬間，如被攥住了命脈般呼吸不得。

    可是，巨龍盤繞的不是那些星羅棋布的銅柱，而是眼前這唯一的通體漆黑的石柱。她試探地把耳朵貼向石柱表麵，冰冷的溫度讓她打了個哆嗦。耳畔，一片寂靜。

    那股沉著有力而緩慢的心跳聲像是從來沒有出現過，消弭得一幹二淨。這片血海除了黎宮鶴吸收靈氣時的細微動靜，就隻剩下舍那珈自己緊張得如擂鼓般的心跳聲。

    看來，大概是錯覺。舍那珈安慰自己，拍了拍胸口。要是眼前這一頭巨龍真的複活，她和黎宮鶴還能有命離開麽，想到這，她苦笑了一聲。畢竟，一路上，他們九死一生的次數還少嗎？

    那些大長老，到底是多想要她的性命，派出的殺手一個比一個行蹤詭異，看起來倒不像是魔界人，她回想著一路以來所斬殺的殺手，心中有了判斷。

    看來，血海此行完畢後，她有必要親自去拜訪一下混沌界的玄元老祖他老人家了。她眼神變得冷冽，攥著劍柄的手指腹都是紅的。

    她想起在鮫珠城中那個人所說的話，她可以肯定自己沒有聽錯，他說的是“奪舍之魂，何故行於世間？”那鎖魂鏈，繞燒鬼火的法術，如果她判斷沒有錯的話。那人一定與混沌界關係匪淺。可是，混沌界一向不參與世事，究竟是為何也要協同魔族守舊派的長老追殺她，緣由恐怕不是表麵那樣。

    大概也是自逃亡之行以來一路遭遇的暗殺次數太多，導致她都有點杯弓蛇影、草木皆兵了。她自嘲地笑笑，靜了靜心神。

    冷靜下來後，她開始細細打量浮雕，發現龍的心髒處也同樣空了一塊，可是裏頭卻看不出石雕的銀白色本色，大概這一處石頭的用料與其他石柱是不一樣的。而且，也隻有它並未生鏽。隻是表麵仿佛被什麽轟擊過遍布裂紋，如果觀察仔細會發現，那轟擊恰恰是以巨龍心髒為焦點。她靠近石像，“咦……”怎麽回事，它眼睛的地方好像有東西……她幾乎整個人緊貼在龍的側臉上，沒有察覺到龍爪微微動了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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