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風雪載途(1/3)

    “你還記得小時候嗎？在這嵐蒼山上，我常常背著你下山。”

    泊蓮站在山頂的紅蓮池畔，眉目間滿是溫柔，一身素衣隨風飄動，像是要羽化成仙一樣。

    “記得，但是記憶很模糊。”舍那珈披著一身紅色的大髦，來到這個熟悉的地方她也有點觸動，但回答他的語氣仍然很生硬。

    “我記得你以前喜歡穿青色的衣裳。”泊蓮低頭笑著，舍那珈看到他盛滿笑意的雙眼，突然覺得內心有點不爽。

    黎還在牢獄裏，泊蓮卻對此隻字不提。就算她提起他，泊蓮也隻會避而不談或者把話題繞過去。

    她不想再看到他的笑臉。

    “人總是會變的。”她盯著泊蓮冰藍的雙眼，黑色的眼瞳閃現紅光。

    “你還在生氣。”這不是問話。

    她當然生氣，舍那珈心想，泊蓮一日不把黎放出來，她就不會真的開心。

    “你身上的傷好得差不多了。”泊蓮忽略掉她表情的僵硬，把她的衣袍往上提了提，“山頂風大。別著涼了。”

    “哼，惺惺作態。”舍那珈小聲罵他。

    “為你房間換熏香的侍從我已經處理了。”泊蓮平靜地陳述，裝作沒有聽見她說的話一樣。

    “……如果不是你授意，她又怎麽會對我下蠱。”

    舍那珈真的不想理他，他真是無恥，明明是他默許的，如今卻讓那替他辦事的女仆充當替罪羊。

    “在你眼裏，哥哥做什麽都是錯的嗎？”泊蓮歎了口氣，他如今對她油鹽不進的態度也感到有點頭疼。

    “我隻知道：你若不把黎放出來，我就不會原諒你。”舍那珈坐起身，今日她沒有綰發，長發飄拂，因為蠱毒折騰得眉間帶了點病氣，顯得比平常要倦怠許多，整個人看上去卻更加柔軟了。火紅的羽絨在風中蓬起來，襯得她一張小臉惹人憐惜。

    “好了，別再跟哥哥置氣。”泊蓮將她按下來，他看了她許久，最終還是鬆口了，“我會放了他。”

    “那得是什麽時候？幽冥獄根本不是人待的地方。”舍那珈追問他，誓要一個準確的答案。

    “等這一切結束。我也需要時間，無念。”泊蓮這次不容她反駁，他轉過身不欲再談。

    紅蓮天池上蒸騰起白霧，呼吸在鼻裏，是帶著濕冷的。這裏的樓閣有他設下的結界，可以隔絕此時外界的寒意。

    “已經，下雪了啊。”泊蓮的語氣裏帶著懷念。

    “我記得你從前最喜歡下雪天。要拉著我打雪仗，在雪裏打滾，常常把自己弄成一個小花貓。”想到那些愉快的往事，泊蓮笑了笑。

    舍那珈低著頭，雖然她對他說的事情有一點模糊的印象，但她總感覺像是在別人身上發生的事情。終究是不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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