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瀆神者(1/2)

    “原來是清脈巫族，背離吾，鎮壓吾，而今卻向吾索求恩賜？

    無論是暗夜的行者，還是海底的繆斯，亦或是潛藏於人世的巫師，還是那穿梭於叢林的殺戮者。

    你們都是背叛者。”

    祂宣判著，語聲落地的那一刹那，她的身形癱軟。一道修長的身影從她身後攬住了她下墜的身形。

    祂與山神長得那般相似，卻並不像神話中描述的那樣銀鞍白馬，蘭亭玉秀，豐神俊朗。

    祂的麵容的確俊逸，但裸露的雙臂上血色的曼珠沙華紋路糾纏，透著幾分妖邪；祂眉目清雅，未穿戰袍，身披一件深絳色的長袍，烏發蜷曲，冰藍的雙眸不帶一絲感情地抬起的那一刻，半邊臉頰都閃現出血色的咒印，讓這張俊秀的臉都顯得可怖起來。祂的眼中血芒閃現，於是那些花紋與咒痕僅是閃現一瞬後便隱沒不見。祂嘴角噙著淡漠的笑容，像望著螻蟻般掃視匍匐在地未敢抬頭的信徒。

    祂抬起眼前那一張昏睡過去的慘白的小臉，波瀾不驚的眼底卻現出了複雜的神色，“……原來是你。”掐著她下巴的手微微用力，雖然是一隻手輕柔地攬著她的腰身，但祂的語氣分明帶著恨不得將她除之而後快的狠厲。

    祂緊緊地盯著眼前那張讓祂心底怒火灼燒的小臉，嗤笑了一聲，改為掐緊了她的咽喉，“百年後，竟是由你喚醒了我，真是諷刺啊，舍那珈，如今你就要死了吧，也省得由我親自動手了。”可是，望著女孩秀麗的臉頰沒有絲毫血色的慘淡模樣，祂的眉間還是透露出一分擔憂。

    祂轉頭，看向了正欲奔逃的田嶽，

    “叛逆者，無赦。”

    話音剛落，黑色的力量從他掌心釋放，纏繞上了田嶽的雙腿，如附骨之蛆般，纏繞上後便釋放出刺骨的冰寒。

    與此同時，田嶽感到身體劇烈的痛苦，“啊啊啊！——”雙腿仿佛要斷裂般，他不住地掙紮，卻逃脫不開。

    “你可知靈力不足者行降神舞也會受到這般剝膚斷骨的反噬！竟讓她以凡身請神，老巫祝，吾看你是魔怔了！”

    “我錯了！您饒了我吧！！！我不該舉行降神舞，更不該隱瞞這些新巫！”

    田嶽跪伏在地，不斷磕頭。

    風雪連山，祂從地獄而來。

    可此時的祂麵對著女孩卻不自覺地釋放著微弱的神力，替她隔絕了外界肆虐的風雪和那人緊接著的慘叫聲。

    台高不止五米，若祂的雙手鬆開，這個人就會摔下台，落入雪地裏，濺出一地鮮血。祂仿佛精神分裂般，心裏一時為此感到痛快，一時又為此感到極為恐懼。嵐蒼山下地獄五百年的囚困，加之眼前的鮮血的刺激，無疑讓祂的精神被更加魔化。

    然而，一想到如果不是祂及時現身，她很可能就會為老巫祝一己私欲死在這降神舞的台上，死在這風雪裏……一想到這種可能，祂的心裏就生起無窮的恐懼，這股恐懼甚至蓋過了祂對她當初背棄之舉的恨意。

    祂雙眉蹙緊，將她放了下來，擁進了懷裏，“為什麽呢，舍那迦？”

    然而已經陷入昏迷的人是無法回答祂的。

    這時祂瞧見她脖頸上一點白色，祂撈起一看，那正是黎宮鶴給她的白玉項鏈，望見這條項鏈的一刻，祂的表情有些怔忪，手卻無論如何再也無法鬆開，祂將女孩緊緊抱在了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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