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頂替(1/3)

    從小學讀到高中，讀了12年，我們從不逃課，連遲到都屈指可數，努力學習隻為了考入大學。進了大學，我們無師自通地學會了逃課。於是，大學課堂的點名簽到應試而生。上有政策下有對策。有點名簽到，就有冒名頂簽。再後來，老師們又出了一招點名站立答到，學生們就找不到破解方法了。但是這招不好看，整個班的學生像雨後春筍次第刷刷而立，人數差不多齊倒還好，如果缺太多，這些稀疏的竹筍就像是抗議老師的授課水平，豈不是大失麵子。還不如你點名，我冒名，粉飾太平，眾樂樂。

    在公共課，曾經有一人冒充了十人答“到”，做到了以一當十，老師和同學們都忍不住樂起來，事故變成了故事。

    即便是在專業課的課堂，嚴厲如烏龜的生態學課，老師點名的時候，也會有一兩個人偷偷地替別人答“到”。而實驗課，那就沒有辦法頂替了，畢竟沒有人三頭六臂能分身幫別人做實驗。但是實驗課上座率高並不是因為無人可替，而是動手樂趣多，男女搭配幹活不累。

    BUT ,即便是以一當十的那位傳奇男生也不敢在星期天晚上七點鍾的年級級會上多答一聲“到”，因為輔導員親自點名。輔導員隻是輔導員，他不上任何課程，隻在每周日晚上點名然後喂雞湯。他姓陳，學曆隻有本科，是我們係裏文憑最低的老師，還是中文係畢業的，所以提到他大家心裏都有一種不宣於口的輕視。畢竟提到某某老師，大家都說某教授他是某某大學的博士，正在做某某科研項目。稱呼他陳老師的人很少，大家都不約而同地喊輔導員。

    他有一雙過目不忘的鷹眼。第一次年級會，每個人都上台做了自我介紹。一百多個人，一天，陳老師記住了所有人。他給我們的第一碗雞湯是“記住名字是對一個人最起碼的尊重。將來你們有的人當了老師，請記住你的學生的名字，最好第一次見麵後就記住，第二次見麵就能先他一步打招呼。那個學生一定會非常佩服你，收獲別人的佩服，你的工作就很好展開了。如果第一次見麵，你記不住，那第二次見麵之後也一定要記住了。因為你已經失了先機，不能再失了最基本的禮貌。”

    第二次年級會，有人挑戰陳老師的目力和記憶力，被狠狠地教訓了。

    一百多號人在院裏的大教室，座無虛席，連第一排都坐滿了。點名開始了。

    “方誌遠。”

    “到。”陳老師點名的時候，念完名字，順著“到”的聲音，他看一眼，點點頭，象征性地回應。

    ......

    “莫小平。”

    “到。”

    ......

    點完名字後，陳老師說“今天我不想一言堂，先請兩個同學上來分享開學第一周的心得體會。”

    “莫小平。”

    一個男生走到講台。陳老師又喊另外一個名字“方誌遠。”

    沒有動靜。我們左右張望，有的人嘀咕“剛才方誌遠答到了吧。怎麽不上去呢？”

    陳老師眼神掃視整個教室，也不製止人群的交頭接耳，他在等待，胸有成竹地等。

    大約一分鍾之後，陳老師對我們做了一個安靜的手勢，看著莫小平說“如果剛才我先喊方誌遠上台，你會上來嗎？”

    莫小平雙手揪著衣服低頭不敢出聲。

    “你們冒名頂替的方案不完美。隻想到了一，沒想到二。為什麽不做第二個方案的準備呢。我喊莫小平上台，你上來了。再喊方誌遠，他人不在，但是既然剛才已經答了到，戲就要演足，你們的好兄弟要有人頂著上來呀。這樣一來，老師不就被糊弄了？你們就蒙混過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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