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大餐，感情深一口悶(1/3)

    畢業大餐終於有凳子來坐了。凳子是烏龜從八十公裏外的農家借來的，正是前一天我們去割稻穀的地方，乘著“嘭嘭”響的噴氣拖拉機而來。都是泛著油光的長條凳，可見被多少屁股摩擦過多少油煙熏陶過，這句話是老彭說的。此時我們三個人正坐在凳子上等吃。

    晚餐的米飯是由我們小組負責，其實主要就是小明和老彭煮的。他們終於能用大鍋煮出底層有金黃鍋巴，鬆軟適度的香噴噴米飯了。第一鍋煙熏味半熟米飯成了回憶裏不可磨滅的噩夢。

    菜則是由各個大廚大展身手。

    帶凳子來的兩位大伯做的是當地特色菜——蕨菜炒煙熏臘肉。就地取材，蕨菜就在路邊現摘，紫色的粗壯嫩芽，搭上紅白相間的臘肉，還有青紅辣椒絲點睛，野趣十足，鹹香撲鼻。

    護林員的菜譜是油炸花生米和螞蚱。螞蚱被炸成金黃色，四肢扭曲，眼睛部位留下空洞，像是死不瞑目。“吃一口，脆成渣，再抿一口酒，簡直快樂升天。”這話是烏龜說的。估計女同學都不敢吃。

    周師兄端上來的是紅燒肉，滿滿一大盤的肉，配上木耳，一看就有飽腹感。缺油寡淡了一個月的我們就想大口吃肉。

    還有白切雞，清蒸魚，雞蛋野菜湯，都是幾個男同學自告奮勇呈上的。

    我們此刻正在等烏龜的菜，最後一道菜。涼拌野味，這是烏龜取的名字。

    百無聊賴，我和張雨樂悄悄地對視，一同站立起來。坐在凳子另一頭的老彭失去平衡摔在地上。

    “對不起，對不起。老彭，我們起來忘記跟你說了。”我忍住笑，連忙道歉。

    “你們兩個根本就是故意摔我。”老彭拍拍屁股爬起來扶好凳子。

    “坐如鍾。八方不動，氣息上提，重心在下，是絕對不會摔跤的。”張雨樂把自己練舞蹈的秘訣都說出來了“回學校後你加入舞社吧。”

    “好啊。你喊姚瑤也加入，剛好我們可以繼續做搭檔。”

    “關我什麽事。你摔跤摔到頭了吧。別什麽事都扯上我。我們不熟。”我拉起張雨樂走向水井那邊，準備洗手大吃特吃。

    本來想鬧他一鬧，笑一笑地，竟然有一種被他纏上甩不掉的黏糊感覺。我不喜歡這種感覺，跟張雨樂說“我們以後要離老彭遠一點了。”

    “嗯。有點過了。他好像對你有點心思了。”

    我們再回去的時候，和兩個女同學坐在一張長凳上，剛剛好合適。

    千呼萬喚的涼拌野味上桌了。名字取得霸氣，似乎是要拌山珍海味，其實不過是蕨菜，魚腥草，地木耳，馬齒莧。大家一看清這些東西，都忍不住“去--”了一聲，聲音拉得長長的。烏龜反問“這些不是野味嗎？都是山裏現摘的大自然孕育出來的吧？你們想吃什麽？國家保護野生動植物？”

    “這個好這個好。我們最愛吃這個菜。營養價值高，食材新鮮又美味。”一群狗腿子立刻拍馬屁。

    烏龜正式宣布“植物野外實習畢業大餐正式開動。”

    張雨樂第一筷子夾了個雞腿，拐了個彎放進我的碗裏。知我者張雨樂也。

    很久沒有吃過這麽豐盛的菜了。一開始，都沒有人顧得上說話，隻顧埋頭大嚼特嚼，時不時交流一兩句“這個好吃。快嚐一嚐。”大約五分鍾過後，每個人吃得七八分飽了。野外的生活讓我們不知不覺養成了風卷殘雲般的吃飯速度，沒有了客氣沒有了矯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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