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返長安(1/2)

    初升的一彎新月掛在城池上空，被幾縷雲霧遮繞，雲京安靜地看著月亮，裴佑看著雲京。

    他的目光停在她的麵容上，火光的殘影在她臉上跳動，暖色的光輝中，她蒼白的麵容與墨黑的雙瞳，顯得愈發的清澈明淨。

    裴佑向來平靜無波的心，經夜風輕輕吹拂，第一次起了淡淡波瀾。

    但很快波瀾消散，裴佑將目光從雲京臉上挪開，抬頭望月，聲音低沉，微帶喑啞，“從馬嵬驛出來，就隻有一條路通奉先，商隊巳時出發，以他們的腳程看，如果不在城外，此刻一定在奉先城內。奉先城西進東出，明早城門一開，你就直奔東門，在那裏等。”

    雲京托腮，微抬的眼眸輕沉下來看著裴佑，“那你呢？”

    裴佑淡淡說：“不知道他們會什麽時候出城，如果太晚，怕等不及，我在城中胡人落腳的店邸裏找一找。”

    “那好吧。”雲京痛快地答應。

    夜半，空地上的火堆漸漸熄滅。

    第二日一早，雲京依照裴佑所說，城門一開便直奔縣城東門，一支滿載著藥材的胡人商隊正在城門處過了守城官兵的排查，聽到身後嘚嘚嘚的馬蹄聲，帶頭的胡人向後一瞧，似乎是早有預料雲京是為了他來，心虛地一骨碌爬上駱駝，用牛皮鞭子抽打駱駝跑了。

    雲京眉目一凜，打馬去追，不多時駿馬橫在駱駝身前，雙蹄踏空，打了個響鳴。

    雲京勒緊韁繩，眼前胡人高鼻深目，藍瞳濃須，與王十九所給畫像上的人一模一樣。

    胡商訕訕地一笑，雲京氣呼呼地問：“你跑什麽？”

    高鼻子胡商操著一口流利的唐話說道：“你追錯了我，你要找的人沒跟我們一起走。”

    雲京在商隊裏打量一圈，果真沒有看到螓娘母女，她問道：“我找的就是你，柳湛與你做的什麽交易？”

    胡商氣憤地說：“他騙了我！”

    雲京不出聲，等胡商繼續說：“他說給我的香，是最近名聲很盛的那位製香高人從前送給他的，他把香送給我，讓我幫他帶兩個人出城離開大唐。昨天晚上，螓娘告訴了我真相，我決定，不要再繼續和柳郎君的交易。我是個誠實的商人，我喜歡大唐，喜歡長安，絕對不會和沒有誠信的人做買賣……”

    雲京問：“柳湛與你做交易的香呢？”

    “我還給了螓娘，那不是屬於我的東西。”

    雲京將信將疑地盯著滿眼純真的胡商，胡商連忙舉起三根手指，“我發誓，香不在我這裏。螓娘說，那香是屬於你們大唐天子的，你就是給我一百個膽量，我也不敢拿你們大唐天子的東西……”

    雲京冷冷地看著他，“胡商最是精明，從長安到西域路途遙遠，你如果不知道柳湛與你交易東西的價值，你肯幫他帶螓娘離開大唐？所以，在你同柳湛達成交易之前，就知道裏麵放的是千香引。”

    胡商水藍色的眼裏狡黠一閃而過，原本流利地官話也帶上了胡腔，“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

    雲京輕踢一腳馬腹，踱步到胡商跟前，“既然知道千香引是屬於大唐天子，你還敢與柳湛做交易，膽兒挺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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