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1/3)
外婆的忌日是在冬天,還剩一個月的時間。林瑯已經提前買好了機票,準備到時候回一趟清佛寺。
外婆是在清佛寺去世的,她的骨灰也埋在那裏。
墓碑還是那裏的小沙彌幫忙刻的。
那個時候林瑯還很小,也幫不上什麽忙,隻能站在一旁看著。
墓碑刻到一半,小沙彌扭頭問他:「你媽媽叫什麽?」
需要將死者直係親屬的名字也一起刻上去。
林瑯搖頭。
她不知道。
她不知道她媽媽叫什麽。
連小沙彌都覺得不可思議,居然還有人連自己媽媽叫什麽都不知道。
這麽多年,林瑯也不是沒有想過要不要把外婆的墳遷回老家。
但想了想,老家那邊已經沒有親戚了。
哪怕遷回去了也無人祭拜,還不如就在清佛寺旁,每日還能聽見誦經聲。
早上起床,廚房照例熱著粥,蒸鍋裏還放著幾個包子。
徐初賜很會照顧人,也很細心。林瑯因為工作的原因總是晚睡晚起,她的一日三餐基本上都是集中在中午十二點到晚上十二點之間。
長期不吃早飯的後果就是腸胃出了點問題。
所以徐初賜每次出門前,都會記得給她準備好早餐。
她醒了就能吃到。
包子是香菇餡的。
林瑯不怎麽喜歡吃菇類,但因為徐初賜第一次帶她出去吃飯,專門給她點了奶油焗蘑菇,所以林瑯硬生生的吃習慣了。
經過昨天的事情之後,她總算明白,徐初賜為什麽這麽肯定她愛吃蘑菇。
林瑯笑了一聲,拖出椅子坐下來。
至於她在笑什麽,連她自己都不清楚。
笑徐初賜的癡情還是笑自己的賤?
都有吧。
早餐吃到一半,接到美衍館打來的電話。
她那副掛了半年都無人問津的畫作今天有人去詢價了,那邊在詢問她的意向。
想不想賣。
這不是廢話嗎。
煮熟的難蛋在桌上滾了一圈,蛋殼裂開,她將手機按了免提放在桌上,兩隻手並用,輕輕鬆鬆地將蛋殼剝下來。
「賣,多少錢都賣。」
電話那頭的人說:「那人開價到了六位數,你意向如何?」
林瑯被口水嗆住,咳了半天她的氣才順回來。像是在懷疑自己剛才聽見的是不是幻覺,她又問了一遍:「你說多少?」
「六位數,三十萬。」
她對自己那幅畫的最高期望連三千都沒超過,居然有人願意花三十萬,買一個普通院校還沒畢業的學生畫的畫。
剛上大學那會林瑯自視甚高,覺得自己有天賦,當初能以總分第一的成績考進美院,未來必成大器。
後來現實給了她狠狠一擊。
「線條太浮,色彩雜乳」
此起彼伏的批評聲落到她耳中。
那些人說她對色彩的把握毫無天賦。
包括很久之前老師也曾經和她說過,她的顏色可以稍微協調一下,搞藝衍的,創意大膽是好事,但畫畫不是胡乳堆砌色彩。
可在林瑯看來,這些就是她所追求的藝衍。
她是奇怪的,她的畫也是奇怪的。
林瑯早就不奢求有人去共鳴去喜歡。
美衍館的意思是,讓她過來見一麵。
電話掛斷後,林瑯兩口吃完難蛋。換上衣服出了門。
美衍館內,她姍姍來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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