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大帝——驚風密雨

第十四回 伍次友初交癡心女 青猴兒尋釁遇恩人(1/3)

    送走黃宗羲等人,伍次友仍立在河岸上,遠眺孤帆碧波,茫茫蒼蒼,不禁慨然長嘆:人間聚散竟如此無常!正想到傷心虛,同來送行的李雨良忽然笑道:「伍大哥,我來安慶投親不著,也沒了去路,大哥你打算哪裏去呢?」

    「我嘛,我本打算回揚州去家裏看看。據光地說,家父在外遊歷未歸,身子骨又好,倒也不必急著回去了,還想在北方呆些日子。」伍次友沉吟道,「你既然投親不著,何妨結伴同遊?這裏離兗州府不遠,同去孔聖人家參拜一番如何?你若想到北京做事,我的朋友很多,薦了去,幾年就出息了。」

    「那敢情好。」雨良抿嘴兒笑笑,遙遙指著遠虛一座大廟道:「那邊像是過廟會,咱們在客店裏悶了幾天,一同散散心去吧?」伍次友抬頭看天色,已是巳時時分,便點頭笑道:「這河邊雪都融化了,沒什麽看頭,逛逛廟會也好,就便兒在那裏用點飯,過了午再回店。」說著二人下了官道,徑向西來,遠遠地望見黑猖猖的一片人群。

    「伍大哥,」李雨良一邊走,一邊頑皮地踢著路上的小石頭,忽然問道,「你這麽好的才學,又當過皇帝的師傅,怎麽不留在京城做官,到虛跑著玩?」

    見到雨良這一身稚氣,伍次友不禁一笑,說道:「你可知道許由洗耳、陶潛避世的故事嗎?古代這樣的事多著呢。」

    雨良像又想起了什麽,俏皮地問:「你沒有家室妻子嗎?」

    「沒有。」伍次友深沉的目光遙視遠方,「不過,也可說是有過的。」

    「那怎麽會?」

    「會的。」伍次友被他這一問,心中隱隱作疼,臉上像掛了一層霜,冷冰冰說道,「形交而異夢同床,不若神交而遠隔關山。」

    「哦!」雨良忽然拍手笑道,「哦,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麽?」伍次友站住了腳,黑得發亮的瞳仁盯著這個年輕夥伴問道。

    「一定是青梅竹馬之好!」雨良道,「可惜沒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兩個私下訂了終身,一個不娶,一個不嫁——可是的麽?」

    這些話聽著太刺心了,伍次友眼中一下子汪滿了淚水,隻點點頭,沒有說話。

    「她很標緻嗎?」雨良低著頭思索著又問。

    「她不難看,卻也不是絕色佳人。」伍次友心裏煩躁,不想再沿這個話題說下去,便道:「這裏邊的事一言難盡——我們且逛廟會吧。」

    大廟裏祭的非聖、非佛、非道也非神,更不是關聖君、嶽武穆,而是鍾三郎大仙。這個仙家,伍次友一路上聽說過幾次,究竟出在何典,就連伍次友這樣博學多才的人也一時尋思不來,隻覺他的教眾夜聚明散,有些鬼祟,便在給康熙的奏摺裏寫明了。當伍次友背著手在廟前仔細看時,才知道這裏原來是一座破敗了的山陝會館,臨時改為廟,新換的黑漆大匾上寫著:

    福佑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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